邵迟觉得他和白昱程的对峙没什么令人不能听,盛连景真没听见又让他感到矛盾的感激。
因为他只是习惯了在白昱程面前保持低姿态,并不是真的没有自尊心。
盛连景说喜欢他,正在喜欢他,他便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可以形象好,不想让对方听见那些对他暗藏了贬低的话。
邵迟额头旁边的发丝在盛连景肩上蹭了一下,他说: “谢谢。”
盛连景下颌贴着邵迟: “这有什么好谢的。”
小年轻边不理解地咕哝,边忍不住去够邵迟垂在身侧的手。
盛连景一条胳膊从邵迟背上滑下去,手指在摸到邵迟手背时却蓦地察觉不对。
与此同时,邵迟很轻地“嘶”了声。
“你手怎么了”盛连景迅速把这只手拉起来。
那正是邵迟刚刚被手表划了条口子的那只手,他自己都几乎快把手臂上的伤给忘了,看见盛连景时也没感觉到伤口疼。
这时,看盛连景郑重其事地将他的手捧上来,对方和他掌心相贴,将他的手背悉心托着,拧着眉头看他手背上破口。
不知道怎么,创口突然就疼痛麻痒都来了。
“划了一下。”邵迟简单交代。
“怎么划的”盛连景脸沉下来, “——他和你动手了!”
后面这种猜测一下把人点着了,邵迟感觉到盛连景一瞬间都快要往角落外冲,对方身体已经有了转向,人明显带着冲劲。
他连忙擡另一条手臂把人勾着拦住了: “没有。”
邵迟觉得他和白昱程最后那点拉扯还算不上动手。
用“动手”这个词来形容那短短两分钟,未免显得他和对方太纠葛深刻了。
“真的是意外。”邵迟安抚盛连景, “我推了他一把,结果他表带擦了我一下。”
盛连景将信将疑。
但总之小盛同学没再继续要向外冲,只皱着眉继续翻来覆去看邵迟的手。
邵迟天生性格内敛,做事也喜欢给人留存体面,把白昱程带到安全通道来单独说话,都没有出现两句激烈言辞,也没同人大喊大叫。
哪怕是最后那句今晚情绪表达最为激烈的“放手”,他也是压着音量说的。
过往耗费的时间感情及精力已经像个笑话,就没必要再歇斯底里,临末给这个笑话再添一笔了。
盛连景却表现得像错过了一次替人冲锋陷阵的机会。
“……我后悔自己刚刚站得那么靠外了。”小盛同学说, “你应该喊我,我就能立刻听见,再马上冲进去。”
邵迟当然不会让小孩跟着自己一块变成其他人的谈资笑料,但有人这么耿耿于怀的懊悔一点,他就还是先顺着对方的话说。
“我喊你进去。”邵迟自己也有一点好奇, “然后呢”
“然后我替你推他。”盛连景忿忿道, “我能把他直接从这个会场推出去!”
邵迟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明知不可能发生,还是被逗笑。
他嘴角终于往上提了提,弧度浅到只有正紧挨着他的盛连景看得着。
“没有必要。”邵迟稍微从盛连景肩膀退开一点,但贴着的手仍放在对方掌心。
他说: “我们回去吧。”
盛连景发觉邵老板好像混淆了用词,他该是要回学校,邵老板则要么回工作室要么回江边那套房子。
邵迟却说的他俩好像要回一个地方。
但当盛连景说好,两人绕过宣传板,从狭窄角落离开时,他听见邵迟又问: “你今晚还要回学校吗”
盛连景脚步一停。
回答之前,盛连景先谨慎又细致地去看了看邵迟的脸。
邵迟和他对视,看着在自己的操持下打扮得光彩卓然的年轻人,视线又偏开,盯着附近某处的灯说: “能不回的话,就去我那儿吧。”
邵迟向盛连景单独发了一份额外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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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板:诚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