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觉得奇怪,又不免有两分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下盛连景养成如此习惯的背后原因,体温计的外包装随着“刺啦”一声在盛连景手上被撕开,对方接着举着它,朝他递了过来。
“张嘴。”盛连景说。
邵迟顿了一下。
“这只是口腔体温计。”小盛同学耐心解释,“我看过了,是全新未拆封的,你可以直接用。”
盛连景好像以为邵迟的迟疑是怕不卫生,然而实际上,邵迟却是在想,让别人来给自己塞口腔体温计这种事,从哪个角度想像都有几分古怪。
他有片刻想过要不要接来自己操作,可迎着盛连景关切看过来的眼神,他又觉得想这么多的自己似乎太拧巴。
他的迟疑在盛连景的自然下被衬托得不太恰当,邵迟还是低头张嘴,就着盛连景的手将体温计咬过去了。
“压在舌头>
邵老板心说我难道看起来很傻么,谁又会把带着水银的东西在嘴里咬碎?
他叼着体温计,尽力把自己心头浮起微妙异样摒开,捡起自己刚刚的疑问。
“你为什么那么关注那三点?”邵迟压着体温计说,“就是你刚才说过的那三项。”
盛连景看他一眼:“含着体温计时别说话。”
“……”
邵老板得了一份严格提醒,再才听见小盛同学答:“好像也不为什么,不过这种观察习惯,确实已经陪伴我很多年了。”
邵迟安安静静等待三分钟的检测时间结束。
当压在舌下的体温计可以被抽走时,他自己关注着时间,这回是避让开了盛连景又自然而然伸过来想要帮忙的手,换自己擡手将体温计拿了出来。
盛连景没帮成忙,便顺手从旁抽过来一张纸巾。
他很细心地注意到邵迟需要张纸包过进了嘴的部分。
“三十七度八。“邵迟报出读数。
盛连景立即摇了一下头:“已经开始低烧了,今天的五公里计划取消,我再去箱子那边给你看看药,恐怕晚点时候还会往上烧。”
邵迟都不知道该说对方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都还不到平常跑完五公里的点,他感觉自己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凉,脑袋却像单独放进了蒸笼抽屉里,一阵一阵地越来越热与发胀。
又测一次体温:三十八度七。
小盛教练今天不用上岗陪练了,人却一直留在工作室没有走,跟邵迟一块围观了体温计最新读数。
“你今天还要上班吗?”临时下岗一天的小盛教练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大概……”邵迟理智评估了下自己的状态,叹了口气,“不能,怕脑子发昏出错。”
而且还不知道温度会不会继续往上,万一到了三十九,会让人连坐在桌前都要靠强撑。
盛连景视线投向楼上:“我扶你上去休息?”
“我……”邵迟又犹豫了一下,发烧让他思维和语速都比平时要缓慢。
片刻后,他才说:“不了,我回自己的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