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一家人在守岁之后各自回房休息,骆铖也带着闻尺素,以及第一次被抱来的两小馅儿一起进了空间。将两小家伙放到竹屋的侧卧里睡熟之后,两人才在灵河里胡闹了一通坐在船上闲聊。
“嗯,”骆铖颔首,“已经习惯了。”
之前凌云木给骆铖定下的便是每天练十张字的要求,刚开始是一点一瞥的笔画,成千上万遍的去练。好不容易练到写字了,雪灾就来了,之后就是整整一年的忙碌,虽然骆铖还是会每天都尽量的抽出些时间,或实在抽不出时间就晚上进空间里也会练几张,但到底还是把进度给落下了不少。
因此从旱灾结束之后,凌云木就又要求他再重头开始练习笔画,直到最近才终于满意让他开始了练字。
“我今天不行,只写了五张。”闻尺素靠在他怀里,有点懊恼的抠着骆铖的手指头。
“已经很厉害了。”骆铖亲亲他的侧脸,“你要统筹安排家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还要看顾两个小馅儿,给他们讲故事,还要自己读书、写家谱,这么多事情做完后还能练足足五张字,连为夫都要汗颜的了。”
前些日子他试了一下让闻尺素也有可以自由进出他空间的权限,没想到竟然可以,因此现在即便没有他带着,闻尺素也照样可以自由出入空间,于是兴奋的少年一高兴,就接手了他一直都在记录的《时事日记》和《骆氏族谱》。
闻尺素偏过头,看着平日里明明都是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的人,却在每次哄自己开心时都不惜唠唠叨叨甜言蜜语的样子,不由把眼睛笑的弯成了一对可爱的月牙儿。
“吧唧!”他转头大大的亲了一下骆铖的脸,假装大爷似的摆了摆手,豪气干云:
“放心,本大夫郎不会嫌弃你的!小夫君加油!”
骆铖看着如今已经敢笑话他的少年,心下甜蜜不已,但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幅阴恻恻的样子,一双手不着痕迹的缓慢挪到了少年的腋下:
“谨遵大夫郎之命!小夫君这就加油!”
说完就快速的挠起了对方的痒痒,只把少年痒的打滚求饶,差点从船上翻下去:
“哈哈哈……我错了,阿、阿铖哥,哈哈哈……饶了我吧……”
“不能饶,小夫君我在加油呢。”
“哈哈哈……坏、坏蛋……”
“坏蛋就更不能绕了如此可口可人的大夫郎了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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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春社日。
这天,陈赐带领府城一众官员,到城隍庙为‘怀恩碑’揭红。
当初陈赐在第一次召集府城豪门乡绅来为百姓们捐钱捐物时就承诺过,等灾情结束之后,除了将所有为百姓们做过贡献的豪门乡绅的事迹上达天听之外,还会在城隍庙内立一块‘怀恩碑’,上面如实记录他们的恩德,以供后人祭拜感怀。
上达天听的折子在旱灾结束之后就以上送,今上得知这些人在灾难时为百姓们做出的贡献后,当即便写了一道圣旨,夸赞这群豪门乡绅们不磷不缁、心怀高义,现那道圣旨被魏杨青他爹魏栋拿去供奉在了他们商会最醒目地地方,每日都有人上香朝拜。
而现如今,圣旨都已经到了已有几月时间,但怀恩碑却因为灾情过去不久就进入‘雪肆’,天寒地冻路途艰难的原因,造成了一路从巴蜀运回来的上好汉白玉直到年底才到达苍耳郡,之后府衙又请了郡内最好的雕刻师来细雕慢琢,直至最近才刚刚赶制好。
因此陈赐才选了今天,春社日——这个专门祭祀的日子里为‘怀恩碑’揭红,以告上天,以谢恩德。
“阳耀明光,峰耸千嶂。”
“喜气腾云,素裹银装。”
“勒石记功,传之后世。”
“子孙后代,福祚永济。”①
祭台下的骆铖和各家富豪乡绅们,以及真心感恩他们活命之恩的百姓们,全都随着陈赐的三声“拜——”而齐齐跪拜上苍,也跪拜这些恩人们。
看着石碑上自己的姓名、贡献等都一一被刻的清晰明朗、条缕分析,研合着刚刚那句“勒石记功,传之后世。子孙后代,福祚永济”的话语,让众位从来都是比拼家门实力生意大小的富豪乡绅们,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原来还有更值得他们去在意的东西。
祭台最前面的骆铖和闻尺素一人抱着一个小馅儿,听着他们因为听到念碑文的人念到自己的名字后,两个小家伙都小声的一遍遍跟他说:
“阿父,你的。”
“阿父,名字。”时,心中感觉无限温情。
直到一旁的骆显坏心眼的逗弄两个小家伙:
“那个叫你们阿父名字的人马上就要来抓走你们阿父咯~包子和饺子马上就要成没有阿父的孩子喽~~”
然后,两个小馅儿圆溜溜的大眼睛从迷茫再到恐慌再到慢慢的氤满了水雾,直到最后“哇”的一声,响彻了整个肃穆庄严的祭祀活动。
骆铖:……
打一顿吧,弟弟什么的,有时候还是需要打一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