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第 88 章

五年前,云吟还是西平郡龙夷城的一个瓷器坊老板的儿子,一家人虽不是什么大富显贵人家,但也算是家境殷实不愁吃穿,因此日子过的也向来平和幸福。

但这一切,却都在五年前的那个夏天被人给生生迫害了。

那年夏初,龙夷城最大的一个富商看上了他家的瓷器坊,想要低价购买,被云父给委婉拒绝了。

之后不久,他们家就先是发生了云父出门给人送货时,为了躲避前方疾驰的马车而不慎滚落水沟,要送的几车货物也几乎全部碰碎,云父也被牛车给砸断了两根肋骨和一条腿的意外后,紧跟着又是要收货的那家人因为他们没有按时送货而退了全部订单的惨况。

那是一个大单,为了接那单生意云父甚至不惜整整一个半月都没有再接其他的任何活儿,就只和工人们专心的在窑厂烧制这批货物。因此当货物发生意外,买家退订并且要求除了本来的订金之外还要赔付高昂的违约款之后,又再加上一心想要培养为接班人的徒弟竟然只是因为当月没钱给他及时发放工钱就转而投入了对家之后,云父便气血攻心,没几天时间便留下他们母子三人,撒手人寰了。

云父走后,剩下的云母和云吟没一个人懂生意上的事,云裳虽然懂瓷器的烧制工序,可对于怎么开店卖货也是一窍不通,因此当那个富商勾结当地官员以更低的价格来收购云家瓷器坊时,云吟母子三人都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对方如此欺人之甚。

不久后,秋试来临,云母便将“卖”瓷器坊所得的所有银两——二十两纹银,全都交给了本就准备要去考会试的云吟,希望他能一朝中第,为父伸冤。

说起来云家之所以是云裳这个姑娘继承了家传的烧制瓷器手艺,而云吟这个儿子却没有去学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当地百年一见的神童,要不是他们一家人都为人忠厚又没什么背景,再加上那个富商勾结的是当地知府的话,就凭当时他已经是举人老爷的身份,也是量那些人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人太甚的。

因此,刚开始他们想着云家出了如此之事后,云吟定然不会再有精力去进京赶考,于是也就并没有对他有所提防。

但谁曾想一个不留神之下,都等到会试出榜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个本就神童之能的云家长子竟然因为这份仇恨,反而更是毫无任何悬念的成为了当年的会试第一,解元及第——加上之前的秀才第一,更是三元及第的难得殊荣,顿时慌了。

——不能让这个小子有机会走到御前啊!不然如果云吟来个御前告状的话,那他们这群人可就全都跟着玩完了。

可奈何当时的云吟人已经去了京城,天子脚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害死一个已经被很多大人看到眼里的新科解元,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事。

于是,这群败类们便想出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动不了云吟,还动不了云母和云裳吗?

因此,当云吟正在高兴终于可以参加殿试去面圣告状之时,就得到了从老家传来的噩耗——云母急病去世,云裳下落不明。

当即,悲伤过度的云吟还哪有心思再去参加什么殿试,因为银两已经在这段期间用完,于是他便借了一位同年的十两银子紧赶慢赶的回到了龙夷城,但,那座昔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家已经被人洗劫一空,里面再也没有半点往日的温馨可言。

之后,他便浑浑噩噩的去了被好心的领居们凑钱给买了个薄皮棺材与云父葬在一处的云母墓碑面前,无望的在坟前磕完三个头之后就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再醒来时,已然是两个月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先是被领居所救,后又被那位之前借钱的,因为家里人都打算搬去京城做生意的同年给一路带到了京城,并悉心照顾直至他苏醒过来。

再之后,他在京城无意中遇到了路上被扒了钱包的季劭聪,帮着他把向自己跑来的小偷绊倒之后,便开启了两人的知己之路。

后来,当季劭聪因为三天招猫两天逗狗的把自己老爹给气的将他赶出来之后,这位漫无目的的大少爷便就决定跟随想要回龙夷城找妹妹的云吟一路到了这边。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动用了季劭聪带来的暗卫帮忙后,他们得到的最终消息竟然也只是——云裳被人贩子卖到了苍耳郡的一个大户人家后不久,就赶上了主家被仇人所杀,其中有几个伺候夫人的小丫鬟们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这几个丫鬟中,有很大的可能就有云裳。

——之所以说是“很大可能”而非肯定,是因为在仇人杀了主家夫妻二人之后还一把火烧了房子,好几间屋子和里边的人都全给烧成黑炭了。

所以主家夫人的贴身丫鬟有四人,加上夫人本来一共是五人,可当时从夫人的房中只找到了四个烧焦的尸体,至于缺了的那个到底是谁,就无法查证了。

因为这些下人中有很多人都是如云裳这般,并不是从正规的人市买来的,与官府留下的信息根本就对不上,因此当仇家来寻仇的那天晚上,很多下人都被吓得趁乱逃跑了,没有户籍地址,个人信息也基本上都是假的,除了烧死的这家人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长相、年龄等,因此官府在查案时只大致知道在主家夫人身边是四个贴身丫鬟,至于再有些什么其他信息就一概不知了。

所以,少了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云裳,的确就不好查证了。

不过,到底是只有五分之一的机会,哪里就会那么巧的正好就是云裳给逃了出来,所以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就是在三年前,云吟便彻底死了找妹妹的心思,将云父和云母的坟地迁到了他们的祖籍——苍耳郡的肤施县,也就是此次云吟前去祭祖的地方后,又在旁边给云裳也立了一个衣冠冢,之后便和季劭聪留在了这里,从此季劭聪成了广聚轩的老板,而他则是进了澹雅书院做教谕。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可毕竟也还是希望逃出去的那个人就是云裳,因此这几年时间,季劭聪一直派人在帮他寻找妹妹,只不过三年以来始终都是没有音讯罢了。

可命运偏偏就是喜好如此捉弄人。

你每天认真去找的时候,它连个假的蛛丝马迹都不愿意给你。

可当你不过是想要趁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中休息因此稍稍抄了个近道,去好心的救了一个被绑在花轿里大声哼叫呼救的新娘而已,竟然就会让那日思夜想了五年的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当时天马上就要黑了,眼看着离铜官城已经不远,抄近路的话便可以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城,而且那段近道也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大家商议之后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遂决定前往。可却不想,刚走没多远的距离,迎面就走来了一对行为颇有点诡异的迎婚队伍。”云吟看着身边还穿着红衣的云裳,咳嗽了两声,虚弱的说道。

骆铖看他已经说的有点儿气息不稳,遂将腰间的水壶解下来递了过去,转头看向褚山:

“大山。”

褚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云吟的话头继续向他们陈述:

“那伙人虽然擡着花轿,轿旁也跟有一个媒婆和两个丫鬟,但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得出,那媒婆和丫鬟全都已经吓得惨白了脸,神色之间也不见一点儿喜气,可前后跟随的几个汉子却都是嬉笑哄闹,嘴里还说着荤素不禁的话题,半点儿都不像正常迎亲纳娶的样子。”

于是他们便以找人的名义拦住了对方,想一探究竟。哪知对方在听到“找人”二字之后,竟当即全都变了脸色,互看一眼之后便直接提刀来砍,好在身手都还挺菜的,让他们这边的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全都给打趴下了。

之后他们绑了几人,打算带到铜官城去交由当地官员处置。但经过这一耽误,当天晚上肯定是赶不到铜官城里面去了,因此一群大老爷们在面对着媒婆和两个丫鬟都早就趁乱跑了后,轿子里呜咽声已经渐渐低下去的新娘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云吟。

云吟:……

我也是男人!

其他人:……

谁让你长得最好看又最无害呢。

于是,在大家一致的决定下——除去云吟本人之外,身形修长气质温雅的云解元便只能接了这烫手山芋般的任务,前去询问那位姑娘需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可谁知,就在他上前告罪后揭开轿帘,一眼看过去之后,人便倏地怔愣在那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够找到小衣,”云吟紧紧的牵住云裳的手,神色间依旧显得有些激动,“还是以这样出人意料的方式。”

骆铖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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