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这才顺了气,“无冤无仇?你找人去我店里捣乱不成,又派人砸了我库房,连我夫郎每每找到心仪的铺子,都被人从中作梗,也是你们下的手吧!”
陈实也不和他们兜圈子,将他们所作所为说了个干净,“你们以为我初来乍到没有根基,吃了亏也只能认栽,可老子这辈子只有让别人吃亏的份。”
赵掌柜在灵泉县也算是个上等人,如今被陈实捏住命脉,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陈掌柜,是我们有眼无珠,要多少银子您开口就是。”
刘管事也认清了形势,痛斥自己不是人。
陈实面容森冷,“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人吗!听说范家治下最严,门外已备好了马车,会将二位连同账本一起送到范府。”
“不不不,陈掌柜万万不可啊,要是被东家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陈掌柜,求您了,哪怕送官府都行,起码有条活路啊。”
二人爬到陈实脚下,跟陈实孝子贤孙似的磕头。
陈实杵着头,凉凉道:“我这人心狠手辣的,就爱看人生不如死,动手!”
大富招呼起来,配合着就要把两人拖出去。
两人垂死挣扎,赵掌柜张嘴咬住了桌子腿,赵掌柜则是将头卡在椅子底档。
大富被逗笑了,“嘿,你两还挺能折腾。”说着加大了力气。
“等等,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
刘管事忽然激动的大叫起来,陈实当他在胡言乱语没有在意。
“他拿着画像去春和客栈问过的!”刘管事指着大富叫喊起来。
陈实想起,曾经让人拿画像找过那个假向全,可问遍了县里的客栈、码头,都没消息,莫非刘管事认得这人?
“等等。”
陈实叫停了大富四人,沉着眸道:“敢编一个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不敢瞎编,那人就是我们安排吃住的。”刘管事拱了拱还在啃桌子腿的赵掌柜,“掌柜的!就是从庆州府来的那人,你快想想!!”
赵掌柜松开了桌子腿,呆滞道:“赖猴?”
“就是他!”
陈实仔细看着二人的脸色,并不像撒谎,冷声问:“赖猴是谁?”
赵掌柜赶紧回话,“是范家的人,去年不知为何来到县里,呆了一段日子又走了。”
刘管事也补充道:“春和客栈也是范家的产业,我查账的时候正碰上你们拿着画像在找赖猴,便给伙计使了眼色,让他别声张。”
陈实皱眉在脑子里搜索范家的信息,范家根基在庆州府,因手握通航令又行事狠辣,积攒了无数钱财,家族内斗极其严重。
如果幕后黑手是范家,那也说不通啊,这一切皆因通航令而起,可范家不是已经有通航令了吗?
不管了,这么久了总算有点线索,先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
陈实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道:“想活吗?”
“想!想!陈掌柜,只要别把我们送去范家,我们一切都听您的。”
“求您给条活路,下半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陈实蹲下身,定定看着喜出望外的两人,“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有两个条件。第一,五天内把赖猴的行踪给我。”
“您放心,天涯海角也给您找去。”
“第二,给我夫郎找一处绝好的铺子,务必要让他开心,至于价格...”
陈实并未将话说完,只是意有所指的看着二人。
刘管事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笑得满脸包子褶讨好道:“陈掌柜,先前是我们糊涂,砸了您的库房,铺子就当我们赔您的。”
他一边说一边冲赵掌柜疯狂使眼色,赵掌柜也反应过来,大声道:“赔!必须赔!我们一定找一处顶好的铺子,包贵夫郎满意。”
见二人还算识相,留着也还有用,陈实起身道:“大富,给两位松绑吧。”
总算是逃过一劫,赵掌柜和刘管事浑身都卸了力,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喘粗气,打量着陈实脸色想爬起来,可腿抖的厉害站都站不住。
陈实示意周家兄弟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好,看着一脸庆幸的二人一言不发。
赵掌柜心里打鼓,小心翼翼的试探,“陈掌柜,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实冷漠的扯了扯嘴角,“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耍花招,我能弄你们一次,就能弄你们无数次!”
二人被吓得直哆嗦,不论是范家的外室还是藏在暗格里的账本,他们自认藏得天衣无缝,可几天之内就被陈实掀了老底,哪怕是县令也没这般能耐,不禁心底发凉,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探他们。
“您放心,再有下次不用您动手,我们自个儿吊死!”
为了博得陈实的信任,二人指着天发毒誓。
陈实自是不信,不过技能在手,量他们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记住你们说的话,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们走!”
陈实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几个汉子跟着鱼贯而出,大富还不忘撂下两句狠话。
两人眼巴巴的看着人都走了,瘫软在地泣不成声,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就落到如此地步。
门外,李伯坐在车架上,见几人走过来也不多问,撩起帘子让陈实进了马车。
陈实想起什么似的,从袖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大富,对几人道:“你们做的很好,银子拿去分了,就当奖励。”
几人眼睛一亮,面上的激动难以掩饰,这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少说也有二十两,都给他们了?
“多谢东家,以后咱这条命就是东家的!”
“没错!”
几人纷纷表忠心,陈实摆摆手示意知道了,随后坐回马车走了。
有句话叫招兵买马,要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光施恩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靠钱,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才会有更多的人忠心追随,这点陈实毫不怀疑。
沉思间,耳边传来了李伯的声音,“东家,是回酒楼还是回府?”
陈实想起今天送麦秋回家时,少年眼巴巴的问今晚能不能陪他,被拒绝后噘着嘴想发火又憋了回去。
他笑了笑,回道:“回府吧。”
“是。”
啪一声,马鞭一响,车轱辘加快了滚动的速度,朝陈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