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有些忐忑的问:“阿承,你哥哥还在用功呢?”
回村后,陈实县里村里两头跑,麦秋也没闲着,跟阿承学起了认字和算学,只因陈实说以后要让他管账,不止饭馆,家里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他来主持。
这让麦秋无比紧张,他只在幼时念过两年书,如今都忘了个干净,算学更是一头雾水。
他自认只是个普通的村里哥儿,如何会管账,说不定会被人耻笑,还会连累陈二哥。
于是他赶紧央着阿承教他认字和算学,用功的那劲头比阿承还要猛一些。
可惜他会做菜会制衣,偏偏读不来书,那字是记了又忘,忘了又记,来来回回的被气哭了几次,算学更是灾难,算着算着不知算去了哪里,每次算出的结果都不一样,气得他大骂自己笨猪,手指拨算盘都拨出了血泡。
陈实看得心疼不已,劝了少年许多次,让他慢慢来,再不济多请几个账房先生,让他们相互监督就是,哪里有必要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可怜模样。
麦秋却跟钻进了牛角尖一般,非要较这个劲,饭也没心思做了,一天天点灯熬油的用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明年要下场科考呢。
阿承叹了口气,点头道:“早早就起来用功了,坐了一早上,连口水都不喝。”
陈实一脸的无奈,“今早哭了几次?”
“两次,还砸了一回算盘,不小心砸到了手指,又委屈的流了一次泪。”
陈实皱眉,“怎的气性这般大,我去看看。”
说着陈实大步走向麦秋的房间,阿承则在院里晒起了被子,哥哥最近无心家事,他得趁着今日村学休沐,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再把衣服洗了。
陈实推门进去,见少年乖乖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算盘,眼睫湿润,眼下青黑,面色苍白,整个人都透着憔悴和可怜,拨弄了一会儿,得出了结果,估计是错的离谱,小嘴一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阿秋,这可都快晌午了,快歇歇吧!”
麦秋见陈实走近,一把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可怜兮兮的控诉起来,一下说算盘有问题,一下说阿承教的不对,一下又说是自己脑子笨,心中简直有万般的委屈。
“都算了好多遍了,就是算不对,什么都和我作对!”麦秋把脸埋在陈实腰上,含糊不清的说。
“那你....”
“你不许说算了,我就是要学好算学!”陈实还没说完,麦秋便打断了他。
“好好好,都听你的”陈实拿倔强的少年没办法,揉了揉他的发顶,继续道:“都晌午了,我去做饭,你吃过了再用功,这才几天呢,人都熬瘦了。”
“嗯!”麦秋心里感动,暗自发誓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
陈实安慰了少年一会儿,见人心情好了几分,脸上有了些好颜色,才去了厨房。
“陈二哥,我来吧。”阿承见陈实在厨房忙活,赶紧撸起袖子要过去接手。
“没事,就煮个饭热一下昨日的剩菜,你不是还要洗衣裳吗,去忙吧,过几天你哥哥想通了就好。”陈实把阿承劝了出去,兀自忙活了起来。
只是就像麦秋不是读书的料一样,陈实也不是做饭的料,米饭还没焖多久,就冒出一股火烟味,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饭盛了出来,底部糊了不少,中间还有些夹生。
“凑合着吃吧。”他喃喃自语。
等热好了菜,陈实给阿承留了些在厨房,擡着吃食进了麦秋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