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熟悉到令人安心的气息,年知安顺势靠在她怀里。
“阿月,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岑霁月声音难掩哽咽。
“翟长笙说你大概在年末的时候就能醒过来,结果你像小猪一样能睡,都睡到开春了。”岑霁月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可眼角却隐隐有泪光。
“开春了”年知安震惊的擡头看向眼眶微红的岑霁月,难怪树枝都发芽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年知安像小猫儿似的在岑霁月怀里蹭了蹭,在抱紧她的那一瞬,年知安就感觉她清减了很多。
之后要好好补补。
“醒了就好。”岑霁月抚过她有些翘起来的头发,没有提任何关于那个幻境里的事情,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我去熬。”
“我很好,粥什么的就让纸人去弄吧。”年知安不撒手。
“纸人们做的难吃。”岑霁月可不舍得让刚刚醒过来的年知安吃那个, “我把大夫请过来,你休息一下。”
翟大夫父女很快就被请过来,看过年知安的情况之后他们两个也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老人家与女儿商量着开了药方之后就回去了,翟长笙留了下来扶着年知安在院子里转转,顺便……也是为了留下来看热闹。
此时的天气虽然不像寒冬腊月那样冷了,但是早春时节的风依然有些刺骨头。
厨房那边飘起炊烟,翟长笙不管看了几次都想感慨: “放在几年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岑霁月会和贤妻良母这四个字挂上边。”
“厉害。”
年知安得到了翟大夫的肯定,夸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万幸你醒了过来,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岑霁月一直拒绝见客,有一位贵客拿着半数身家来她家门口求她都没用。”翟大夫和年知安说了她昏迷期间的事情,尤其是在预估她的年后苏醒这一期限过去之后,岑霁月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谁劝都不好使。
还有那位李大小姐,虽然她一直拖着想要等年知安醒过来,可惜架不住父亲一天三封家信的催,元宵节过后就启程了。
也不怪李大帅这么急切,现如今外面的政局动荡的厉害,他已经先一步察觉到即将开战的预警,所以赶紧把女儿找回来,同样也对岑霁月发出邀请,万一国内局势控制不住了她可以到华东去,李大帅会为她准备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战火。
不过岑霁月婉拒了,战火将起,李大帅那里也并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她非常不希望那位大小姐有事没事就来她家溜达一圈,即使对方在临走之前已经告诉自己她对知安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出于朋友的担心才总是阻碍自己和知安接触。
但是岑霁月觉得如果再这么接触下去可说不准,那位大小姐很仰慕知安的学识,有些时候感情不就是这么渐渐仰慕出来的吗
岑霁月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然后折成千纸鹤扔到了窗外,遇风的千纸鹤变成了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了远方。
国运动荡,像他们这些修道之人都有察觉,不久的将来战火必然席卷这片土地,那位大小姐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遮在她运势上的阴霾消失之后,赤金色的光冲天而起,隐隐形成遮天蔽日之势,日后啊,或许很难有相见的机会了吧。
将鸽子放飞之后,锅里的粥也煮好了,翟大夫毫不客气的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吃的时候还不忘点评点评,什么火候差了一点儿啊,水放多了点啊之类的。
如果不是还得托她看病,岑霁月一定把她撵出去。
年知安就吃很的开心了,不仅囫囵的把一碗粥吞完,而且还要再给自己来一碗。
不过另外两个人把她摁了下来,毕竟她才刚刚苏醒,哪能一口气吃那么多东西。
“能吃是福,但这两天要缓缓。”翟大夫笑眯眯的把她的碗拿了过来,之前年知安喝的药比吃的饭多,整天蔫蔫的没什么胃口,现在醒过来都知道要添饭了,这是个好兆头。
“可是我没吃饱……”年知安深知某位大夫的铁石心肠,于是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岑霁月,她知道阿月在非原则问题上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惜就在岑霁月要动摇的时候,翟大夫阴恻恻的声音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没关系,你的药我已经让纸人去熬了,满满一大碗一定能喝饱。”
魔鬼!
岑霁月只能负责安慰气呼呼扑到自己怀里的年知安, “一会儿我让纸人去买点你喜欢吃的糕点,喝完药之后吃一块,但是大夫说的没错,你才刚刚醒,不能吃多。”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翟大夫瞥了一眼岑霁月不复凌厉的眉眼,笑着取出药方道: “你就宠着吧,不过她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可想和普通人一样健康是不大可能了,她会比旁人更容易生病,身体更娇弱,以后还得仔细养着。”
她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岑霁月一一的记了下来。
“好了,再待下去我就没有眼力见了。”翟大夫怀有深意的对岑霁月道: “她身体不好,很多事情都要节制,特别是房事。”
“下次你们要办喜事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酒哦。”
大夫说话不会藏着掖着,说完之后她是溜了,丝毫不管身后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喜欢女人的老古板陷入了一个怎样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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