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
又是一次轮回，云古站在奈何桥边，突然没了上桥的兴致。
不是不想陪夜无天历劫，而是想着怎么能寻个法子和夜无天一起投个襁褓胎。
相识于襁褓，待到长大成人少说也能在一起待上个几十年。
正在埋头苦想的当口，一个身穿曳地玄袍的男子面目表情走上了奈何桥。
云古目光一亮赶紧跟了上去。
今日的地府依旧在下雨，阴雨成帘，遮住了仅存的半寸阳光。
云古站在玄袍男子身后，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还有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心里一阵子恍惚。
片刻未见，已是恍如隔世。
雨下了一会儿终于停了，熙熙攘攘的鬼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抑或是痛哭。在人间走上那么一遭，经历过七情六苦，笑不见得是真笑，哭也未必是真哭。
在神界生活了十万八千年，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这些事本不会对顾衍造成什么影响。可他在凡尘辗转三世，每一世都以伤害自己的挚爱结尾。
如此折腾了好几遭，这颗心多少沾染了些尘世间的多愁善感。
云古听着周遭时不时涌进耳朵的哭笑声，嘴角不动声色扯起个苦笑。
雾蒙蒙的日光落在玄袍男子的身上，无形中为其驱散一身沉重的压抑。云古动了动唇角，用口型比划了两个字。
无天。
夜无天似乎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转身看向身后，还好云古反应及时侧到了一边这才避免了两人的照面。
现在的夜无天只有身为景戎时的记忆，他现下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这种见面就先免了吧。
夜无天重新转回头去，看着桥面上的积水愣愣出神。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顾衍，你为什么……你简直是个……混账……”
云古挨在夜无天身后看着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积水中，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难受和惭愧。
无天，原谅我。
“我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夜无天声音陡然一冷，他慢慢擡起头看向拥挤的鬼群，目光里的悲伤逐渐化作一股子坚定，“什么情情爱爱都是狗屁，我再也不会信了。”
云古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个欣慰的笑，不过片刻又低下头，眼角溢出一股子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