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楚阑舟回到自己的房间, 宴君安果然已经离开了。
她默默掀开被衣料遮挡下的手臂,刚刚秦关月的刀气亦然伤了她。
伤口渗出鲜血,秦关月的灵力留在上面, 身体无法尽快复原, 楚阑舟随意撕了一块布条绑住止血。
已经暴露身份, 在秦关月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 她必须离开。但此次机会难得,大比当前,趁着所有修士眼睛都集中在比赛上, 她想再多杀一点。
虽然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不过并没有什么关系。
楚阑舟本就走着一条踽踽独行的路,这世间恨她想杀她之人不少,再多一些也无妨。
【宿主,我,感化反派系统发誓会一直陪着宿主, 直到宿主死去。】
系统在楚阑舟的脑子里一本正经道。
系统跟了一路, 它虽然一直摸不清楚阑舟的性格,但是将心比心,若是它听到那些话会哭上好久, 楚阑舟虽然没有反应, 但它觉得,楚阑舟应当也会难过。
楚阑舟被它郑重的语气逗笑,却是想起来一件事:“若我死了, 你也会死吗?”
这个话题十分沉重,但系统不得不如实回答:【不会, 我会继续寻找下一个位面,直到说服下一个位面的反派与我签订契约。】
“你之前, 有没有签订过其他人?”楚阑舟看它这种样子,觉得像它这种小系统估计很难找到有人愿意接受它布置的任务。
【因为保密协议,若是宿主没有成功完成任务,我们更换宿主的时候就会清空记忆。】系统想了想,开口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签订过别的宿主。】
它又想想那算命的给楚阑舟批的命格,催促道:【宿主赶紧多做些任务,我希望我能够在我的数据库存储上你的信息。】
虽然宿主的确是系统鉴定出的整个位面最坏的坏人,但系统还是觉得楚阑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
能认识楚阑舟,它很开心,并不想忘记她。
……
仙门大比既然邀请了诸位世家,也有专门为秦家安排居所。
楚阑舟之前就探查清楚了秦家人的所在。
楚阑舟和系统的交流并不耽误她赶路,来的也十分容易,可等她赶到秦家位置之后,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虽然是来参加仙门大会,规模不会很大,但规模再小秦家也是好歹是上五家,不可能没人守着自家驻地。
可等楚阑舟来的时候,秦家却空落得不可思议。
一名穿着秦家服制的修士手里握着一本书,歪着脑袋靠在原地,就像是陷入了沉睡。
如果能忽略他身下那摊血迹的话。
鲜血还未凝固,正顺着他的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眼下这场面极度骇人,系统直接被吓得噤了声。
楚阑舟皱了皱眉,走上前,发现此人果然已经没了呼吸。
面前这尸体就是秦云亦,秦家的智囊,秦关月最忠诚的一条狗。
楚阑舟的确怀有挟持秦云亦探查秦家养鬼讯息的意思,却没想到此人居然会被人提前杀死在自己面前。
他身上甚至还带着温热,显然这人没死很久。
楚阑舟将他手里握着的书抽了出来,里面赫然就是秦家养鬼的名录和参与人员。
对于秦关月而言,在众上五家之中,数秦家因为偏居一隅,地位并不十分稳固,在内部,秦家新老派系争斗不绝,秦关月虽被推举上位,但坐得并不稳当。
她想站稳脚跟,就必须做些建树。
就比如纵鬼之后再由秦家人出面降伏,虽然行为并不十分正派,却能给秦家带来不少声名和收益。秦家虽受厉鬼反噬,差点暴露,但此事终究利大于弊,秦关月并未因此而收敛。
楚阑舟还想猜测到底是谁先她一步杀了秦云亦,可等她从书页中抽出一封折叠得十分齐整的信件,看清那上头劲骨丰肌的苍劲字体以及那下头落款的宴字,罕见地陷入沉默。
“这什么?”
系统误会了楚阑舟的意思,帮楚阑舟念了出来【别后日余,殊深驰系.....】
楚阑舟当机立断地打断:“别念。”
楚阑舟又不是不识字,她当然能认出这一是一封怎样的书信。
虽然用词文雅,弯弯绕绕,非常符合楚阑舟对宴君安整个人的认识,但这并不影响她看出这是一封情书。
而且是一封用词恳切,极其热情的情书。
若能将它旁边的尸体忽略的话或许还能打动人,奈何秦云亦的尸体就大咧咧摆在旁边,血液甚至就要将那纸书信染红,楚阑舟想忽略都不行。
楚阑舟揉了揉眉心,虽然不太可能,但她仍在思考这是世家陷阱的可能性。
她先前一直给自己洗脑找补,说服自己宴君安被欺辱,或者说宴君安被自己折磨疯了,亦或者宴君安自己修行走火入魔。
但遇见这事,她终究还是说服不了她自己。
过了许久,宴君安委实变了许多。
人的心境会改变,但楚阑舟当真是想不明白。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才能想到把自己的名字留在现场怎么绝妙的主意?
楚阑舟以前一向都是杀完人就走,没精力也没什么掩藏自己痕迹的想法,可这会儿不同,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宴君安被人认出来。
宴君安是与自己不同的,他……
楚阑舟对着面前血糊糊的景象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将好词往宴君安身上套,只能想,他好歹还是念虚宗的师叔,若是被人发现问责,对名声并不太好。
索性她的储物袋里还有一截傀儡丝,楚阑舟将这根傀儡丝放在那尸体的怀里,让尸体从抱着书到变成紧握傀儡丝,觉得场景颇为合理。
楚阑舟将书收进怀里,匆匆离开。
……
飞虹峰内。
“家主受伤了!”
“快来,快来!”
秦关月的目光在赶来的众念追锦江连载文,加企鹅君羊以污儿二期无儿把以虚宗长老和众秦家人脸上一一扫过之后,脸色罕见地变了变,语气也染上了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