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叹息:“有没有可能我是在为你好,你不怕死?”
路今慈敢将她带出来不怕她跑,想都想得到肯定是有准备,她被这凡人男孩捅几刀还好,他若落在路今慈手中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少女眸色清亮地看着他,簪子歪斜,乌发缠绕着簪子垂在徽月肩上,看上去楚楚可怜,也狼狈。
男孩一直都很奇怪她簪子的另一端为何是钝的。因为盯着饰品他目光也不由自主被徽月腰间的玉吸引,色泽温和,一看就价值连城。他一时贪婪,看这块白玉的中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跳,淡红色的,好像是一颗跳动的心。
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男孩刀尖一转,刃对准挂玉的绳子要割:“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吧!”
徽月下意识往下看,完了。
绳子已然断了,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令她呼吸一滞。
外头突然传出响动,像是有什么人突然闯入带来满地的腥云,原本在唱歌的妓子失声惊叫,徽月耳朵轻动,有什么人已经在外面了。
男孩浑然不知,低头去捡,此刻才发现玉已然被阴影笼罩。
徽月注意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翻进了个人。门外席卷进来的风吹起她鬓发,少年阴鸷地掐住男孩的脖子。
然后他对宋徽月说:“月月,来晚了。”
男孩使劲挣扎,宋徽月本以为路今慈会杀了他,到头来只是看见一团黑气掠过他。
路今慈松开他脖子,捡起地上的玉佩,徽月看着他一步步走来,手捏紧。
直到路今慈解开自己身上的缚灵索,宋徽月瞥了眼地上痛不欲生的男孩:“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杀他,真不是路今慈的风格啊。
路今慈将玉重新挂在她腰间,这次换了更结实的绳子至少不会再轻易被人砍断。
他手抚着她腰间的玉,徽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言行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啊。
路今慈声音很冷:“你说不乱杀就不乱杀。但他想伤你,这便是他应得的。”
徽月沉默了一会。
她终于发现黑雾消散那男孩哪不对了,眼睛流血明显是瞎了,一直呜呜地摸索四周吐出一个鲜红色的东西,血水渗进地板,徽月定睛一看,这是半截舌头。
绳索松开,她胃里一片恶心。
啊这。
一只魔的闯入定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勾栏瓦舍得客人逃到外面去,不顾那一地的狼藉。
人真奇怪,越是害怕也越是好奇。
当路今慈将衣服披在宋徽月身上时,闯入一个修士。他明显是醉酒了,姿态颓唐,不知被谁怂恿而来,看见地上的男孩就怒得拔剑跃起。
路今慈眼底浮现杀意。
他擡手就要掐诀,宋徽月先出手了,手中蓝光打在修士的后颈。他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路今慈显然有些意外,这样也就没发现徽月手打在他后领上时贴他衣服后领的纸条,只要他醒来这纸条就会飞出提醒。
路今慈已经派人去毁祭塔了,当心。
这样即便是再傻的人都会重视。
宋徽月拉起衣服与路今慈肩并肩走出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她一直拉着衣服盖住头,挡住脸,不让外面瑟瑟缩缩的人看见她的面容。
路今慈问她为什么。
徽月只说有点冷,挡风。
其实只是和路今慈走在一起招摇了,她的名声估计早就被毁得七七八八。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说:“他刚刚想杀我,他们觉得我怀了你的魔种,外面到处在传,我跟你勾结。路今慈,你拿长衡仙山威胁我留下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已经很多人拿这件事造谣了。”
路今慈讥讽:“可这么伪善不就是修真界不是吗?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对我的,宋徽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看向她,很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