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听完李真的话之后久久不能回神,温岁礼为什么会走?明明自己已经抓住他了啊!他为什么还是执意要离开?
我要去找他。李令说着就要起身,全然不顾身上布满的各种管子,他现在只想找到温岁礼,他想知道一个答案,他想知道温岁礼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李遣看到儿子这么激动,连忙按住他,他似是在考虑该怎么将接下来的话委婉地说出口:温岁礼他……患有重度抑郁症,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李令听到李遣的话猛然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满是震惊地望着李遣,抓住父亲双肩的双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一句简单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父亲,你说什么?
温岁礼,重度抑郁症?
李令其实听清楚了,他只是不敢相信。
所以温岁礼那天在桥上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才跳河的吗?
原来他才是压垮温岁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李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整个人疲软地倒在了病床上,他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微微颤抖。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放开温岁礼。
他简直不敢想象,温岁礼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自己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也放开了他,所以他才会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因为温岁礼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珍惜和珍惜他的人了。
他该多么绝望啊。
李令捂着自己的心脏,这里仿佛被线撕扯着,痛得他额头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二哥!
二弟!
儿子!
在场所有人看到李令这幅模样都吓得脸色惨白,李真连忙跑到外面叫护士。
一瞬间原本安静的病房被护士医生忙碌的身影占据。
二公子只是一时悲伤过度,没有器质性的损伤,现在打了镇静剂已经睡了,等醒了之后切勿再次刺激他了。
好的,谢谢你了,老胡。
胡主任看着最近鬓边白了不少的老同学,安慰地拍了拍李遣的肩膀。
李令再次醒来之后,倒是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大吵大闹,但是沉默地令人害怕。
二哥。李真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令。
他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吗?虽然明知道答案,可李令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李真看到这样的二哥心里难过极了,他不想让他更难过,可他更不想骗他,于是李真点了点头。
监控里显示温岁礼是一个人离开医院的。
李令听言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温岁礼已经孤身一人了,没有人会来接他也没有人会等他。
他以后该怎么办?
一滴泪从李令的眼角滑落,缓缓落在枕头上,氤氲成一片小小的水渍。
原来心疼一个人真的会控制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