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惊慌失措,马上跪下:“秦小姐抢了我的金簪,我到这里来找她要回来,那是三皇子让我送去典当的东西,要是不见了,三皇子非得打我。”
“你……”
松大人头疼地闭上眼,不断拍脑门,想了想,就让人先把我收走:“带走带走,等候听审!”
我在大理寺里待到天快要黑下来,终于有人来通知我:“元喜小姐,呼延意这桩案子还要麻烦你去做个证。”
我立马起身,但想到会不会是不好的事情,便有些退缩:“去哪里?做什么证?”
“宫里,皇上跟前。”
我到皇上跟前跪下时,周围已有好多官员在叽叽喳喳争论呼延意死了要怎么办。
皇上好似没听见,正经危坐,闭目养神,有几瞬间,我好像看到了赵方羡。
赵方羡也经常坐在床榻边,手里攥条翡翠珠子诵念经文,眉头总是锁住不松开,心事似乎比他父皇还要深沉。
“关于萨兰国商人呼延意之死,除了各位爱卿的意见,朕还想听听元喜你是怎么说的。”
皇上忽然开口,殿内完全沉默。
我硬着头皮答道:“应是意外死的。”
“哦?怎么个意外法?”
我并不急着回答,大胆望向他,此刻皇上并没有生气或者着急,他非常冷静,冷静到像是已经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心想,或许他默认了一个西域商人死在中原,并不是一件大事。
“意外,便是意外,大概就是摔了,磕到了头,我经过花园时,有听到一些声响,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有人摔倒的动静。”
皇上闻言忽然问:“对了你不是也已经‘意外’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秦可风的家中?”
我想起阿娘解释自己“死而复生”的经历,便依葫芦画瓢讲了一通,听得殿内起了一阵哗然。
皇上很是满意我这说辞:“既然有人证,还有大理寺在现场查到的物证,那么呼延意失足而亡便成立,还有人反对吗?”
哗然中无人站出来说话,我松一口气,却即刻有人在殿外高喊:“我反对!”
我回头望去,灯火通明里,一个穿着华丽的胡人大步走来,笔直地逼近到我跟前。
我擡头望他,是与阿娘一样的高鼻梁、深眼窝,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
他眼神凌厉地杀向我,咬牙道:“我今日刚到你们中原,就听闻呼延意摔死,这分明就是谋杀,怎么可能是意外?你说,你是不是凶手?”
我翻个白眼:“不是!”
“你!”
他气急,撞开我到皇上跟前,很是不客气:“原来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律法,简直是儿戏!我出发前,父王还与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对中原皇帝多敬重几分,这等儿戏,哪里还需要敬重!”
他身后的随从瞪大了双眼,连忙劝他冷静,并向皇上赔罪:“圣上见谅,小王子年纪还小,意气用事,切勿怪罪。”
皇上看着他只是微微抿起嘴角:“你就是贺敢,对吗?你父王与朕有一些交情,每每互通信笺,就要在信中夸赞自己有个天赐的好儿子,今日一见,果然意气风发。”
我看贺敢受了赞美,火气倒是没有那么旺盛了,冷哼道:“就算我是代表父王前来和谈,也不会轻易同意呼延意的死是意外,我定要有人付出代价。”
皇上只是笑笑:“确实,应该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着,忽然收起笑容:“不过,要是什么样的代价,我觉得不妨让元喜来说说。”
这把火突然引到我身上,我脑门当即泌出一阵冷汗,殿里窃窃私语不断,各路人物都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算是看出来,萨兰国的王子都在跟前了,皇上再不把这个小国放在眼里,也必须得拿出点诚意来,要是这个时候回答不好问题,就不是简单的惹众怒。
中原皇帝与外邦王子,这两人我可都惹不起。
我双拳捏紧,冷汗几乎从额角流淌到脖子,想了半天没有想到折中的办法。
毕竟为谁偏袒都不行。
若我偏袒秦家,贺敢这气势肯定要杀了我。
要是顺了贺敢的意愿,建议严查秦家……可秦家是皇后的娘家,查了他,不就是等于动摇了皇后的根基,让整个朝廷为之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