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最是不能才应忘
好好的金簪落在地上沾灰,我心疼到弯腰去捡,忽地一阵晕眩上脑,昏昏沉沉只觉得身子沉重无力。
“三爷……你在哪里……”
我轻声呼救,他立刻抱紧我回到里屋卧榻休息,帮着揉摁了一会儿头部的xue位,方觉气血顺畅了些。
他坐在身边叹息:“我以后不与你吵架,今晚最后一次。”
“凭什么?你果真在外面有别的女……”
一句话没说完,我又觉得眩晕气短,只好躺回去不再动气。
我大概是死心了,这男人坚决不可信,要不是我率先发现他私藏了金簪,大概他真要送了别人去。
呵,那就送别人吧,我才不要!
我越想越生气,什么拜堂,什么海誓山盟,估计都是假的,连吵架都不愿了,与敷衍我有什么区别。
我因此一个人生闷气,背对他躺了许久,今夜没有风雪,院子与屋里静悄悄一片,他不时轻微的叹息声清楚地传到耳朵里,又勾起我对他这人的描画。
我忽然想问他:“三爷你靠不靠谱?”
他回眸,甚是无奈:“你又发昏了?”
“你这么不靠谱,以后哪个女人愿意跟你成亲,还要给你生孩子?”
我说着轻轻踹一脚到他背上。
他身子晃了晃,却陷入一阵遐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勾起嘴角:“如果有女人愿意与我生孩子,你觉得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好?”
我翻个白眼:“不关我事。”
他品着这个问题,慢慢躺下来:“慢慢想吧,不急。”
我几度想开口——不急个鬼,反正我马上要走,无论如何他都留不住我。
第二天一早,赵方羡起来独自在衣橱前倒腾自己,我安安静静看着他走了又回来,到榻边弯下腰,火热的掌心抚过我额头:“今日之后有的要你忙,哪里都不许去,在家休息,听到没有?”
我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轻轻娇嗔:“那你再带一个女人回来帮你不就好了?”
他生气,点着我额头气到说不出话,只好在张公公的催促下出门。
他走了,张公公却进来看我,多日不见还是那般佝偻,笑笑说道:“元喜小姐近日可好?刚才听殿下讲你们是拌嘴吵架了吧?不要与他生气,来,收着这个,今天是太子殿下的大喜日子,整个京城都要为他高兴。”
我见是一个红色纸封,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张银票,我知道他必定没有这么多钱,一问,竟然是赵忡托他偷偷给我的。
我不免想起元安,有些失落:“是因为他对我姐姐有愧疚吗?”
“不问不说,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元喜小姐自己知道就好。”
张公公笑眯眯走了。
我把银票连带红封放到枕头底下,继续躺着,睁着眼睛想心事。
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热闹的动静,而后路过又安静。
今日京城果然沸腾,我心想要是元安还活着,亲眼看到她心爱的男人欢天喜地取了别的女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以她的个性,大概会再服毒一次。
我不免想到以后,要是我没有远走高飞离开赵方羡,总有一天,我还是会经历这样一场与我无关的喜庆。
说不定,赵方羡也要偷偷托张公公来送我红封。
我便起身,拖着疲累无力的身躯,到街上买了点出行必备的物件,有一把油纸伞,有草药香膏,有扇子,还有一两套轻薄的衣裙。
但是我莫名太累,浑身无力,这一点东西整整停停,一直收拾到赵方羡回来。
他一进屋,本来春风满面,忽地黑沉了脸色:“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有气无力回应:“在家无聊随便买点东西。”
他冷哼一声:“你果然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你做什么坏事,我就做什么坏事,谁让我跟你姓。”
我调侃他,他翻个白眼进去里屋,还没片刻时间,忽然唤我:“元喜你过来!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赵方羡手里举着那被我塞到枕头底下的红封,甚是生气,定要我解释。
我不想解释,糊弄他,他品了会儿,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我睁大眼睛,听他这张狗嘴说这话,气得握拳捶他,他理直气壮不躲,誓要抓出这个不存在的“奸夫”,把我好一顿气。
正与他推搡胡闹,胡乱抱在一起又是打又是咬,门口忽然有人轻咳一声,随后转身背对我们:“咳咳咳!殿下忘记我还在门口了吗?”
我不放手,与郑可麟讲:“郑公子这么黏三爷,要不也嫁给三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