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大婶,我知道了。”他直接打断道,“您就看着安排个时间,把人带来就行。”
“具体啥时候,您提前,给我递个话儿。”
说完,他也不等那媒婆再说什么。
拨开围观的人群,径直就往自家院子走去。
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这些媒婆,在这儿磨牙。
“哎!好嘞!强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那干瘦媒婆见赵强松了口,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应承着。
眼瞅着,一笔丰厚的谢媒礼,就要到手。
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应完声,也顾不上,跟其他几个还在发愣的媒婆打招呼。
转身就一溜烟地跑了。
看那方向,分明是急着。
去陈雪洁家,报喜邀功去了!
其他几个媒婆见状,只能跺跺脚,暗骂一声。
悻悻地散了。
……
陈雪洁的家。
一间比赵强家,还要破败几分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中。
屋檐下的窗户纸破了几个大洞,用发黄的旧报纸胡乱糊着,挡不住嗖嗖灌进来的冷风。
屋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陈雪洁,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正蹲在灶膛前,往里面添着干柴。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手肘和膝盖处都打着好几块颜色不一的补丁。
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瓜子脸。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盛满了同龄人少有的沉静。
里屋,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哪里躺着的是陈雪洁的爷爷。
同时,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前些年,她爹娘为了给家里多挣点嚼谷,冒险进深山打猎。
结果遇上了山洪,双双都没能再回来。
从那以后,爷爷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陈雪洁既要照顾病重的爷爷,又要操持这破败的家。
她想给爷爷看病治病,但这需要好大的一笔钱。
现在家里,穷的连买几斤棒子面都费劲。
哪还有余钱抓药?
因此,她心中再有不忍,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日复一日地被病痛折磨下去。
就在陈雪洁心事重重的时候。
门外,干瘦媒婆欢欢喜喜的道贺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雪洁丫头!雪洁丫头在家吗?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紧接着,那媒婆也不等应声。
自己推开院门,满面春风地闯了进来。
“刘大婶,您怎么来了?”陈雪洁连忙站起身。
有些局促地,拍了拍手上的草木灰,轻声问道。
她心里有些纳闷。
这刘媒婆平日里,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我的好丫头啊!婶子我可是,给你送天大的好消息来了!”刘媒婆一屁股,坐在灶膛边的小板凳上。
也顾不上喘口气,就拉着陈雪洁的手,唾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她把赵强如何年轻有为,如何本事通天。
打黑瞎子猎老虎,短短几个月就发家致富,买了摩托车,成了全村人,羡慕的金龟婿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吹嘘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