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第 87 章

手机闹钟响起,宴知雪幽幽醒转。

她又做梦了。

自从半年前,她去了a市,游览了当地的皇陵之后,她就开始发很是诡秘的梦。在梦里,她是帝王宠妃,宫人们都唤她昭妃娘娘。

帝王,生得很是俊朗,书法骑射无一不通。

他和她很相爱。

他们一道练书法,一道读书,她教他烹家乡的茶,他教她练剑术,万分合拍,惹人艳羡。

这样过了几年,诞下了麟儿。

帝王第七子,赐名闵延礼。而无论是她还是帝王,都爱唤他小七。

小娃儿粉雕玉琢,真正讨喜。

她每日都会趁着帝王和宫人们不注意,偷偷亲他几口。而小娃儿总是很开心,挥动着小手不断地唤,“娘亲。”

“娘......娘.....”

人类幼崽真的太软太可爱了,惹得她时常牵起他的小指头啃。

总而言之,日子过得是极舒心的。

就在她以为这是个美梦的时候,杀机忽至。她在回乡探亲的归程中,遭遇狙杀。她选择了让那只又香又软的幼崽生,她真的好爱他。被汹涌江水吞没的那一刻,她在想:原来,真的有人会对另一个人奋不顾身。

但仔细想想,又不对。

那个小小的幼崽,本来就是从她的身体中剥离的,他本就是她的一部分。他生,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她生。

更奇怪的是,她的梦每次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后续怎么样,她无从得知。说实在的,她其实是好奇的,也隐隐期待会在未来某一天梦到后续。只是半年过去了,没有任何新的进度。

如今,她已能万分淡定地面对这个梦境。

摸索着将手机拿到手中,关闭了闹钟,宴知雪起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一身神清气爽。

她踱到床边,手机再度回到她的手中。本想带到衣帽间,意外发现有来电。

【妈妈】

她笑着接了起来,“妈妈。”

妈妈沈雯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知知,今晚有个宴会,你陪妈妈一块儿去好吗?”

宴知雪有些诧异,只因之前,妈妈从来不曾向她提出过类似要求。

她知她喜静,并且从不勉强她。对比起圈子里那些婚姻都无法自由选择的朋友,宴知雪觉得自己幸运极了。父母恩爱,对她百般宠溺,从不用长辈的姿态迫着她做自己不喜的事情。就像现在,妈妈的语气温柔,是询问。她若是拒绝,妈妈也绝对不会勉强她。

正是因为这样,她反而舍不得拒绝妈妈了。偶尔一次,又有什么关系?于是,笑着应下,随后问沈雯,“怎么忽然想着要我陪您去宴会?”

沈雯:“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宅。”

宴知雪从小就喜欢文史,长大了念的也是这方面的学科。毕业后,本来想着去a市的博物馆任职。父母舍不得,商量过后,宴知雪决定留在汀城。

父母年纪大了,又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真走远了,也很难放心。再说了,她只要从事文史相关就行了,具体是什么,她不是太在意。后来,因缘际会之下,她开始写书,长篇权谋。今年是她写作的第四年,她已经卖出两个ip,坐拥千万身家。

也因为这份职业,她鲜少接触社会面。

她喜静,倒也乐在其中。

沈雯平日里也乐于纵着,只是眼下看起来,还是有些怨念的。

“那个瞿佳你还记得吧,你小学同学。”

说真的,宴知雪还真不记得了,所以只能虚应一声。

对于沈雯而言,虚应也就够了。

“她那个碎嘴的爹,几次暗戳戳地说你长得不行才不爱在社交场合露面的。”

“他要是当着我的面说吧,我肯定是当场撕烂他的嘴巴。但他就是背地里阴阳怪气,就和你书里的那些脑子有坑的反派一模一样。说别的我就算了,质疑我女儿的美貌?质疑我女儿的美貌那就是在质疑我的容貌啊?我能忍下这事儿?”

母上大人前所未有的激动,让宴知雪知道这趟是免不了了。

“那就去,叫这些爱碎嘴的男人闭嘴。”

之后又哄了阵,沈雯终于是冷静了些。

挂了电话,宴知雪去了书房。

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下午去了健身房,和私教一起练了一小时普拉提。宅的日子,她过惯了,舒服且井然有序。

晚间,她专门挑出条仙牌高定,天蓝色,衬得她整个人温婉高贵,肤白胜雪。

妥帖后,下楼,家里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路况还算好,开了大半个小时,抵达母亲给的地址。

【知雪庄园】

这庄园,竟和她重名。

凝着那古色古香的匾牌,宴知雪不由想起了梦中的皇权世界,想起了提起苍生荔山诸杰就眉眼生光的天下共主闵明隽。

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了?

他那般爱宴知雪,她逝去,他会很难过吧?又或者,他和其他薄情的帝君一般,在宴知雪去后几年就把她彻底忘记?

“知知,到了。”

神思晃动不知时间过,连那牌匾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未有意识,直到司机低声叫了她。

宴知雪定了定神,小幅度地笑了笑,“辛苦了,赵哥。你先去附近找个地方吃饭,我请。等差不多了,我再给你电话。”

赵哥点头应下。

闲聊间,车泊稳于庄园前的空地。面积很大了,已经停了不少豪车,也不显拥挤。有人替她开了门,应该是宴会主办方的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黑西装,周正妥帖。

“宴小姐。”

话音坠于宴知雪耳侧时,她明润的眸子漾起一丝波澜,“你认识我?”

男子回以明朗一笑,“是,我太太是你的粉丝,我陪她参加过一次你的现场签售会。”

“同时,我也是这次酒会的主办方泰亚的总助。”

“我叫许翌年,宴小姐可以叫我小许。”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递到了宴知雪面前。

她朝他笑笑,借了些力道下车。

落地,站稳。

她凝着许翌年,温声问道,“泰亚,闵家的产业?”

她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打儿知道的都说不清了。但是有一点,她很是笃定,那就是闵家很富,对岸最顶级的富豪。

放在整个东/南亚,都是头部存在。

许翌年表现得十分亲和,“是的,我们大少刚从国外回来。他对这边不熟悉,就说搞个酒会,相熟的聚聚,不熟悉的可以熟悉熟悉。”

这理由十分合理。

这些财阀继承人,都惯爱通过酒会去达成目的。闵家的这位大少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这一茬算是揭过了,两人相偕往里。

途中,宴知雪又问他,“泰亚的晚宴,直接出动总助出来......”

“接人” 两个字即将出口之际,宴知雪犹疑了一下。或许是职业病,她觉得这个词不是很妥当。

就这一犹疑,许翌年已经开口,“是我主动要求出来的。晚上回去和太太说,她肯定会特别开心,说不定还会抱着我猛亲。”

宴知雪被他逗笑,主动提及,“等会儿进去我再给签张名,你带给你太太?”

许翌年喜于言表,“那先谢谢宴小姐了。”

许翌年所言所为,确实不参半点假。只是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没说。那就是这场晚宴甚至这庄园,都是为了诱/捕一人。

宴知雪。

文坛最受瞩目,也最有路人缘的新锐力量。

年仅26岁,已经到了那种只要她前一天预告新书发布,第二日,各大资本必定抢破头,成交价千万起。

有文案前辈这样评价她:宴知雪,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古人,深邃而浪漫。她的文字,有种经时光磨砺过的历史感。

他不知道长年呆在国外的闵先生是怎么认识她的,又为何对她志在必得。但有一点他无比确定,那就是那个人想要得到他就一定会不折手段。哪怕是.....敛尽一身冷冽强势,换个能卸下她防备的模样走向明处。

两个人相偕上了庄园的观光车,径直抵达宴会厅。七百平的大平层,全玻璃幕墙,立于外,可窥内里全貌。灯火璀璨,衣光鬓影。西式的自助餐台错落摆放,台面上,生猛海鲜酒标炫目的名酒......

闵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停了须臾,宴知雪随着许翌年进了宴会厅。她很快寻到了母亲,爱妻如命的爸爸这回竟未有陪伴在旁。

正往那里走,沈雯就瞧见了女儿,顿时满面春风,冲着她招手。她那一张圆桌,众人皆因她的异动看向宴知雪,这其中,也包括了瞿帅。也就是她小学同学她那个碎嘴的爹。

沈雯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馥。她最新点了瞿帅的名字,“我女儿来了,什么都好,就是太宅!我怕她在家闷出病,就强令她出来透透风。”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最先点瞿帅,他自个儿是知道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桌间多数人不知两个人有过节,反应依循本能。

夸声此起彼伏。

瞿帅的那张脸,若不是刻意收敛压制脾气,能黑成锅底。

沈雯看他这般,心里爽得哟。之前几次三番累计起来的怒气,一时消尽。

就该这样。

若一定要有一个人受气,那必须是挑事儿的那个受。凭什么总是她们这些讲道理,安分守己的人受委屈呢?

另一厢,宴知雪从母上的表情便知她已出了气,她这个工具人,用处已达成。接下来,就当陪陪母亲吧。连载到大几十万字,近三个月,都没有陪母亲几次。抱着这般想法,宴知雪稍稍加快了脚步。很快,于母亲身旁坐定。沈雯的情绪持续激昂,比平时活跃了不少。

宴知雪喜欢这样有精神的妈妈,嘴角一直噙着笑,对桌间其他人也是亲和,有问必答。

此间氛围无限向好,瞿帅却是坐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离开。

旁的人这才看出了些不对劲,问宴妈妈,“他怎么回事?脸色看着不对?”

宴妈妈:“你们是不知道,他到处夸自己女儿多漂亮多有出息。夸就夸,大家也为他高兴,毕竟谁都爱自家孩子,黄鼠狼还说自家孩子香呢。但他几次三番阴阳怪气我们家知知因为丑才不敢出来见人,我这暴躁性子,哪里容得下这个。”

“一个大男人竟碎嘴一个小姑娘,他也不嫌臊得慌。”

“活该被打脸,我们知知多漂亮一姑娘,谪仙似的。”

“创作需要相对安定的环境,宅点是怎么了呢?”

“我要是能写得出那样宏大的权谋,我也天天宅家。我家老子一个看惯了史书的人,也买了套《天骄》在读。很认真,所以进度很慢。”

一人一句,喧嚣渐盛。宴知雪置身其中,仍是平静自在。她在无声验证一件事:只要心定,便没有什么能真正侵扰她。

闹了一会儿,门口有异动传来。很多人朝外看时,宴知雪的目光落至自己的手机屏幕。黑沉的,她探出手,轻轻触屏。

她看到了时间:7:40。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

闵家这位太子爷还怪准时的。

这个念头才飘出,有话音落于她的耳畔。

是母上大人,她说:泰亚,是港城闵家的产业之一,很小的一部分。来的这位啊,是闵家太子爷,闵明隽。

宴妈妈同宴知雪完全不同路数,她外向喜热闹,在名流圈人脉极广。她知道很多并未广而流传的事儿,比如,这位一直养在国外的闵家太子爷的名字。

而宴知雪,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愣了近半分钟。期间,宴妈妈还在继续说道,但说了什么,她当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直到宴妈妈察觉到她的异样,没好气地,“跟你说话半天,怎么还晃神了呢?”

宴知雪顿时回神,略带歉意地说,“抱歉妈妈,我刚想到了点事情。”

沈雯:“什么事儿?”

宴知雪自然是不能对母亲说那个又荒诞又真实的梦,略一思忖,随便说了个理由,“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闵明隽这个名字,但刚认真想,又没想到。”

沈雯:“......”

顿了两秒,才回了她,“那你肯定是记错了。这位一直在国外,就算回来,那也是在海那头,怎么都不可能和你接触的。”

“哎,我刚说到哪儿了?”

这还真的问到宴知雪了。可她怎么也不能同母上大人说她刚除了闵明隽三个字其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伴着长睫忽闪,她瞎编道,“刚说到闵家秘闻。”

沈雯真信了,开始同女儿详说闵家秘闻。对比港岛的其他鼎盛世家,闵家算平顺和睦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秘闻。

闵明隽,闵家未来掌权人。

他自幼就同母亲生活在国外,一路念的都是全球最好的学校。全凭他自己考,没有一次动用家里的人脉。除了私底下名师簇拥,他的聪颖、自律与勤奋成了致胜关键。

只是他有多聪颖顺遂,他就有多冷淡。在静逝的时光里,他早已习惯游离于人群外。不是走不进去,是他不愿意走近。在哪里生活,对他而言,也没有差别。

直到......

他开始频繁地做一个梦,梦里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宴知雪。她真的极美,不是那种雍容的倾国倾城的华贵美态,是江南的烟雨,是山前月下的清泉,是秋去冬来的第一抹叶上霜。

清冷,精致,秀雅。

她写了一手好字,她惯爱慵懒地挑拣着珍珠,还会花几个小时去做一罐罐果子酱。待到他去到她的身边,她就会拿出其中一罐,给他冲水。

可是后来,她消失了。所有人都对他说,她死了。他不信,找寻了一年又一年,她所住的宫殿每日都派人清扫,她爱的花儿隔几日就换新的,她种的花花草草,他亲手帮她护养着......

刚开始,他不以为意,毕竟谁都会做梦。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同样一个梦时不时迸发,持续到现在,大半年了。

一个月前,他在连轴转了一周后又做了这个梦。梦境的末处,朝中有肱骨向他禀报,昭妃和七皇子遇袭,细致搜寻,仍不知所踪。

身体疲倦至极又被惊醒,闵明隽第一次生出了烦躁。毫不夸张,第一次。那时凌晨四点,他拨通了特助的电话。

指令是:“找到宴知雪。”

茫茫人海,寻一人,就算闵家富可敌国人脉广泛,也不是什么轻易的事儿。他也知道自己此举有多荒唐,但他克制不住。待到他冷静下来,有无数机会可撤回这道指令,但他没有。若是他足够诚实,他会承认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生出过。

后续,比他想象中要顺利很多。

不到24小时,国内就有消息过来。

因为“宴知雪” 这个名字很是响亮,响亮到他说要找这个名字的主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在找她。

那一天,他看到了她的视频和履历。

家世显赫,名校毕业,才26岁,已经是谁也无法忽视的文坛新锐力量。

一条视频中,她以编剧的身份参与到电视剧宣传,着了身藏青色的旗袍,绣了牡丹和凤凰,张扬绚丽揉进了沉稳大气,她轻松驾驭。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中的姑娘和梦里的帝妃融为一体。

他心间的烦躁,也于这一刻散尽了。

是神明在指引他吗?梦里的一切,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

闵明隽如此想着,答案几何无从得知。

一周后,他站在异国的薄光下,凝着自己的母亲侯家宁,“妈妈,我要回国了。”

是要,不是想。

即使爱重自己的母亲,他也绝对的强势,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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