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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姣果然喝醉了。
却也不知她是不是天赋异禀，喝醉了也让人瞧不出端倪，这一点，倒是和赵长璟很像，在他过往时分为数不多的几次醉酒经历中，他也是这副样子。
神情说话都和平日一般无二，顶多眼睛看着有点红，完全不像其他喝醉的人又哭又笑说胡话。
也因此，旁人都以为他千杯不醉，平日喝酒也很少喊他，他们觉得他这样喝酒就跟喝白开水似的，实在没意思。
这却是方便了他。
他原本就不爱这物。
“怎么喝了这么多？”
弄琴回来的时候一看一壶荔枝酒都给喝完了，立刻皱了眉。
她神情严肃，听着像是训斥，小丫鬟不免有些委屈，嗫嚅着两片嘴唇小声说，“大小姐要喝呀。”
“姑娘要喝，你就连劝都不劝了？”弄琴一听这话更是没好气，但一扫屋中，几位主子还好好吃着饭，免得败了他们的兴致，她也不好多言，只挥手让人退下。
而后走到顾姣身边。
见她家主子乖乖坐在那，不吵不闹拿着筷子吃着菜，看着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她心里稍松一口气，正想退下，就听到身边四爷开了口，“姣姣？”
顾姣唔一声，浓密的眼睫轻轻扑朔一下，跟罗扇扑流萤似的，她动作慢半拍地循着声音看过去，那双漂亮的明眸直勾勾看了赵长璟一会，像是在辨认他是谁，过了一会，才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了？”
这下就连弄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又扫见她红扑扑的脸颊，迷离的目光，她压着嗓音问赵长璟，“夫人这是、醉了？”
赵长璟看着顾姣，轻轻嗯了一声。
席上顾云霆兄弟喝着酒，萧宛和蒋冬珠说着话，而顾锦和顾言又抢闹上了，原因五花八门，不是抢菜就是调侃顾言是小孩没酒喝，其实也是顾锦觉得顾言今天情绪有些低落，故意逗他的，偶尔蒋冬珠和萧宛会说一声，但大多时候都由着他们去，也就没有察觉到顾姣和赵长璟这边的情况。
“我让弄琴先带你回去？”赵长璟跟顾姣商量。
弄琴也在一旁压着嗓音说，“对啊，姑娘，奴婢带您先下去休息吧。”
可平日很好说话的顾姣今日却十分果断和坚决，她明明已经醉了，神智却还在，别人和她说话，她不仅听得到还知道怎么回复，要不是她的脸太红，目光也有些涣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迟缓，还真看不出她这是喝醉了。
“不要。”
她小脸鼓鼓，不高兴道，“我还没吃完呢。”
“回去也能吃呀，奴婢让小厨房给您做您最喜欢的甜汤好不好呀？”弄琴哄着人。
顾姣似乎在思考，她半歪着头，但也就一会的功夫，还是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留在这。”
弄琴蹙眉，还想再劝，赵长璟却开口了，“算了，就让她留着吧。”
赵长璟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身边的顾姣，见她看他，大概是因为动作慢半拍的缘故，她看着有点傻乎乎的，他却心情很好，忍不住就想笑，也就笑了，扬着唇角，眉目柔和又动作轻柔地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也没多少时间了，她想留就留吧。”
这话乍一听，让人有些听不明白。
但弄琴仔细一想，也就知道姑娘今天这番模样是因为什么了，低头看了一眼还扭头看着四爷的姑娘，她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劝，退回到原本的位置，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顾姣的身上，生怕她回头不舒服或是别的，她好及时过去。
不过顾姣并没有表现出不舒服。
她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赵长璟喂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平日吃饭就安静，因此众人也未察觉到不对，等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彼时顾言已经离桌，被人带下去歇息了，顾云霆和顾云洲兄弟也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萧宛正在喊人准备醒酒汤，正想吩咐人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顾云霆先扶到房间的时候，余光一瞥乖乖坐在赵长璟身边的顾姣，她柳眉微蹙，低声问了一句，“姣姣这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听到这话，原本想扶顾云洲离开的蒋冬珠和顾锦也回头看了一眼。
顾锦看了顾姣一会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皱眉，正要松手去查看，但身边父亲还醉着，她也走不开，只能问弄琴，“怎么回事？”
弄琴正要回答。
赵长璟就接过话，他还拿着帕子在擦顾姣的手，一边替人仔仔细细擦拭手指，一边跟顾锦说，“没事，你先扶着顾二爷去休息吧。”
若是平日，顾锦自是不肯走，但如今，她迟疑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跟人点了点头，她就跟她娘一左一右扶着她爹离开了。
他们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