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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愤怒

万森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恶心,但他奇异地没有任何生理性的反应,就好像他本应该习惯这个场面一般。

德文辛也注意到这张资料卡,眉头明显一蹙,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是那个姓潘的人类?”

“没错。”

斐斯曼林愉快地用手敲了敲玻璃似的保护罩,“你们简直太浪费了,要是这家伙真被将军轰上天当太空垃圾,这绝对是启明系的损失。”

斐斯曼林用着迷的目光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珍藏,并非常有兴致地介绍起来,“将军一定在想,我怎么半途截胡,把您扔的垃圾也给捡了回去呢?那当然是我正时时刻刻关注着你们呀。别说扔这么一大活人,就是真扔垃圾,我也捡。”

说着,他沿着自己的“展柜”漫步,不忘给来客讲述一下他的“宝贝”们是什么来历,又是怎么千辛万苦才到他手中。

“这三个,是小银环系的星盗,真有意思——他们跑过来时掉进了咱们这边的星盗窝……那些蠢虫一辈子没见过雄虫,捡到这些个外族居然把他们当雄虫养了起来,原本有十来个呢,被折腾得只剩了三个。后来被理事会剿了,我去收拾太空垃圾,正好捡到——”

“啊,还有这个,在北河星拐卖雄虫给星盗的,他被关进序列星监狱后逃狱,正好被我一个老朋友遇上,送给了我……唔,还有这个,是理事会那些家伙不要的科员……”

前有变态如潘R,万森也没架住斐斯曼林这种炫耀的语气,还好营养液不占用胃部空间,否则他真的会被这只虫给恶心死。

德文辛迅速捕捉着关键词,一遍不忘凉凉刺上一句:“厉害啊,佩格主任,捡垃圾,扔宝贝……封你个启明系功德大使,别谦虚。”

“将军不会觉得只身到了我的地盘,我便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左右逃不过你的摆布,那不得趁现在多让你难受一下,让我快活一下?”

这嘴真是毒,存在感微弱的彼拉都忍不住分出神来为某只不识好歹的军雌默个哀,毕竟斐斯曼林在“折磨”一道上惯有研究——不过在他的眼中,那些只是为了探寻真相手段。

想起斐斯曼林曾说过的话,彼拉打了个冷战,赶紧拜拜虫神,放空大脑,尽职尽责当一只没有思想的工作虫。

丢宝贝,捡垃圾……万森听出弦外之音,不合时宜地耳根发热,隐隐的恐惧居然淡了两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凝了凝神,将目光落在一旁属于潘R的“玻璃罩”之下的脑组织上。

在这个实验室中,共有十二个这样的展示柜,横三纵四,规整地摆放在房间之中。

少了好多……一个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什么少了?他曾经见过这些东西吗?万森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些一闪而过的思维难以捕捉,他只好甩甩脑袋,继续观察标本。

这一看,吓了他一跳!这个脑组织根本不是标本,而是还在轻微跳动的活体!展台梢在培养液中自然下垂,并连接着一块小小的芯片。

见到雄虫入神地观察起来,斐斯曼林顿住脚步闭了嘴,见没什么东西可套,德文辛也安静下来,三只虫神色各异地盯着万森。

德文辛脚步微动,恰到好处地遮了斐斯曼林一半的目光。

这个芯片是读取设备——万森再次无端地冒出这个念头,还没等他反应自己怎么知道的,下一个想法接踵而至:脑组织边上应该有一张“牌”。

他绕着这小小的立方展柜走了一圈,果然在后方台座下有一个小凹槽,那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张“牌”。

“东西呢?”万森脱口而出,“‘牌’呢?”

话一出口,万森就愣住了,德文辛脸色一变,长腿一跨到万森跟前,“雄主,怎么了?什么牌?是那个生命数据存储器?”

他记得万森对他说过斐斯曼林日记里面提到,万森之所以能拥有这项神奇的“技术”,是因为他们从“牌”中读取人类的生命数据,在虫族幼虫发育的黄金期间,可以完整地录入所接收的信息。

万森怔怔地看着他,脸色在灯光下苍白的厉害。

“说话呀,雄主!别吓我!”德文辛抓着万森的肩摇了摇,见对方依旧没回应,当下不顾身边视线,擡起雄虫的下颌,照着他微张的唇就咬了一下。

“嘶——”

疼痛好歹让雄虫找回飞了一半的理智,他脸色再次陡变,没看德文辛,盯着斐斯曼林低吼声色俱厉地道:“你还在造‘牌’!你想——”

话语陡然顿住,沉默就像F-IV行星一样,表面荒芜又无趣,掩盖着

“啪、啪。”

斐斯曼林拍了拍手掌,这会儿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戏谑神色,目光变得又冷又利,“你,想起来了?”

语调阴恻恻的,下一刻就要图穷匕见。

万森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恨恨地盯着斐斯曼林,“我才不给你说!”

“上将……”万森摸了摸嘴,又轻轻扯了扯德文辛的衣袖,让后者稍稍倾下耳朵,他小声咕叨:“我刚刚想到这家伙以前就是研究生命数据的,现在肯定还在造那玩意儿,定然是我们过来当他的小白鼠读那个‘牌’。不过……你干什么咬我的嘴,是不是想亲我了?”

万森的音量很轻,但这点距离,对与军雌的听力没太大问题。

小蠢货就是小蠢货。

刚刚还阴鹜地像是要干掉对方的斐斯曼林再度飞速变脸,他笑了两声,“哈哈,你们小情侣的情趣可真多。小阿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你们就是想要‘牌’也没那素质了呀。”

斐斯曼林慢慢走到另一个脑面前,在它旁边的资料卡上摸了摸,“只有当初被编译过的你们,才有这本事。”

话音刚落,德文辛将万森往身后一护,冰冷地注视着斐斯曼林。然而没等他说话,后者就继续道:“将军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但你们的脑已经成熟,无法再次读取——所以阿森啊,你看,你们是安全的,别怕。”

德文辛和万森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斐斯曼林幽幽叹气,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朝他们招招手,“那好吧,阿森,你还记得塔特尔和巴·诺吗?跟我来……我带你去叙叙旧。”

塔特尔和巴·诺是他所读取数据的那个人类曾教导过的两名学生,万森不知道这俩“人”原本的名字是什么,在读取数据的时候,来自外部的影响让他们对特定之人的记忆读取等位替换,他们在这种影响中认定程序设定给他们的身份,将数据身份与实际本性混淆。

万森从日志中得知真相,知道自己所寻找的“同伴”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一群同样被数据修改了记忆的实验者们。

有的虫被数据意识主导,有些虫则为之迷茫,而有的虫,却因为那些成为数据的过往与联系而苦苦寻找“同伴”,甚至丢掉性命。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降神计划”,是参与其中的“志愿者”!

“所以我脑子里让我一定要寻找同伴的命令与意识,是你搞得鬼?”万森在后面发出质问,每个字句都压着沉重的愤怒,德文辛甚至听出来了他尾音中的颤抖。

因为他们的破实验,他以为自己是人,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异类,以为自己有不可违背的重任——他为此做的一切简直就像个笑话!而始作俑者不仅躲在暗处肆意操纵,还要继续榨干他们的最后一滴价值。

哒。一声脆响,斐斯曼林在前面擡手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毕竟……我不方便露面,当然只有拜托我唯一信得过的阿森了呀,你看……就这样还死了好几只呢,啧,你们啊,真的太莽撞了,知不知道一个能长到成年的基因编译虫有多么珍贵!”

话落,一行虫转过走廊,踏进一间没有房门的实验室。

饶是万森想过千万种可能,也无法设想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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