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气氛似乎突然宁静了下来，直到夏桐走过去轻轻拉住晏泽的手，歪了歪脑袋，天真地问道：“小叔叔，不要伤心，桐桐长大给你买糖吃。”
苏子衿双手抱拳而立：“太子殿下还真是喜欢养孩子。”
瞥过晏鹿之后，又看向夏桐，随后“啧”了一声：“还真是，人美心善。”
晏泽死死拉着秦以风的手，薄唇微启：“苏公子，我想要个真相。”
很明显，现在的他还不想走，现在破罐子破摔不是个好办法。
“真相啊。”苏子衿将手中的扇子合上，轻轻在手心中拍，“不心狠手辣怎么得到自己想到的呢？”
随后他擡头望和天空，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这还不简单吗？如果你撑过来了，他们都得死，怎么说你早就是我手中的刀刃了。”
秦以风不想听他绕弯子：“你究竟是如何成为西凉的军师的？他们就了你还是……”
“不，但他们非但没有救我……”苏子衿苦笑一声，“你知道被卖进青楼是什么下场吗？”
秦以风突然愣住了：“难不成……？”
苏子衿勾起唇角：“被迫与别人行那种事还算小，我被转卖给了西凉人，哈哈哈……他们把我当畜生，所以他们都要死。”
“所以我一步一步爬上去成为了他们的军师，屡战屡捷，我与那位池冰将军就是他们的命脉，只要有兵权我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以风有些懵了，那这和他与他手下的人有什么干系，为何那么迫不及待的杀了他们。
苏子衿当然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因为你没脑子，你死了我就能想方设法让晏泽带兵上阵，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秦以风仿佛受到了侮辱：“你脑子绝对有病，算计这么多人。”
苏子衿靠着身后的墙，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坦白也好啊，你猜猜那些毒药究竟是怎么落到皇后手上，并且交给晏尘溯的？”
“！”
晏泽脑子里有根弦突然断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
“除了封识在外，都是我私下以另一个方式交给她的。”苏子衿抿了抿唇，“至于她杀的那些人怎么说，大抵都在我预算之内，比如他把砒.霜下给了晏途呢，你不是已经知道他与你母妃的真相了吗？心疼吗？”
他为了所谓的复仇，算计了所有人。
为了将走向继续随着他走下去，他甚至不惜想办法让人杀害季霖川。
“不后悔吗？”
晏鹿之捂着嘴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些话：“我靠，师父这人谁啊！这么牛。”
苏子衿叹了口气：“原本我是相救你阿姐的，但是她性子太烈，可惜可惜。”
晏泽的手又握紧了几寸。
“我花了一年时间熟悉了整个皇宫，人性这种东西真是不值得考验的，因为他会脆弱到一击破碎。”
刺耳，晏泽不是没有怀疑过他。
苏子衿觉得晏泽的表情可笑极了，就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惜我的鸳月楼，这一毁晏尘溯就不在我的视线之内了。”
“你知道吗？”苏子衿嗤笑一声，“在人身下受尽侮辱有多痛苦吗？被自己信任的人卖到青楼有多痛苦吗？”
晏泽捂了捂夏桐的耳朵，他未曾经历过很难想象，“我不懂，但是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与其说季知远的死是最痛苦的，不如说这才是心中真正的结吧。
“后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不是喜欢玩别人吗？我就让他们被玩一次，然后丢到狼窝里，可这又怎么能接得了我心疼只恨！”
晏泽不想再听了：“闭嘴。”
“我偏不。”
晏泽呼出一口热气来，将夏桐抱起来递给了秦以风：“等我一会儿。”
秦以风顺手接了过去：“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可怕，又可怜。”
苏子衿丝毫不畏惧他的靠近：“怎么着啊晏泽，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活多久。”
“我不想听你究竟有多痛苦，这些我都不在乎。”
晏泽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青筋暴起将人举起缓缓脱离地面：“就像你说的，不够心狠就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子衿得意地看着他：“杀了我有用吗？就算我死了，一切仍然会在我的想法中去演！”
“你，为什么，不还手！”晏泽猛地将扼住他喉咙的手收紧。
苏子衿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将手微微擡起，抚上了他的脸庞，笑着说：“因为……你现在不能死啊。”
好烦，真的好烦！
晏泽又将他丢到了地上，蹲下身捏着他的下颚，随后从他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你这张嘴真是烦，张开。把孩子的眼挡着，别吓到他。”
“不、不行。”苏子衿蹙了蹙眉，“你不能割我的舌头……”
晏泽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不是很会说话吗？杀了你可真是便宜你。”
苏子衿心中暗骂，有些后悔刚才的做法了。
“我让你，张嘴！”
话音刚落，晏泽竟然将匕首刺进了他的手心。
苏子衿与其对视，甚至看到了笑意，他恐怕是真的会……
“师父，这还有个孩子吓得直哆嗦呢！”晏鹿之转过头，“要不，您放他一马？”
晏泽压根没听进去，冷不丁道：“你刚，骂谁没脑子？”
一旁的秦以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嘿，这是我那柔弱不能直立的……夫君吗？”
晏鹿之瞥了他一眼：“你管这叫柔弱不能自理啊？那我就是顶级残废，少说两句，我怕他把我也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