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苏子衿忍不住笑了出声，耳根也红了起来，但还是好奇的接着问晏泽：“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秦以风吗？
晏泽将桌上放着的水壶拿起，猛灌几口凉水后才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你现在把晏尘溯逼急了，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他第一个会找你的麻烦，毕竟我无亲无故……”
晏泽蹙眉：“坏了，霖川。”
苏子衿笑意渐渐消失：“真是的，把那小家伙给忘了。”
“我现在去不了太医院，只能拜托你喽，毕竟他也是你带大的。”
嘶，若要光明正大去太医院极其难，但是悄悄进去被发现可就坏了。
晏泽摇摇头：“我没有办法。”
苏子衿“啧”了声，想想也是：“也是，近些日子外邦献给晏途那老东西一个万年人参，此时就放在太医院，看守严得很。”
现在只能希望晏尘溯不要找上季霖川。
“你很关心他？”苏子衿看不惯他那副闷闷不乐整日，毫无生气的样子，“一张苦瓜脸真的丑死了。”
晏泽淡淡的回了句：“没心没肺。”
“至少我很快活。”
苏子衿无所谓的摆摆手，浮现一瞬的忧伤，但很快悄然不见。
*
此时，景阳殿晏尘溯与李沐芸二人彻底闹翻了，诺大的寝宫只剩下了他与身边的暗卫。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拾起地上带血的剑笑了，蓦然在暗卫惊讶的目光中他割向了自己的手臂：“寂舟，把太医院季霖川请过来，就说我不慎割伤。”
周少卿眉头一皱：“但是，可否多嘴问一句……”
此时的晏尘溯的心情极其不好，甚至逐渐极端：“你搞清楚谁是主，谁是仆。”
“是。”
周少卿似乎有点明白为何是自己了。
“你们都下去吧。”晏尘溯吐出一口热气，想起苏子衿刚才说的话，“好啊，那就不死不休。”
他望着自己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臂，莫名有种快感，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活着。
也许以后再也不用束缚着了，这样也好。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做事会惹得她不开心，也不用迫不得已做任何事了。
像是新生，又像是摧毁了他埋藏在心里仅存的善良。
“我既然现在杀不了你，我就弄死你所有在乎的人，你不是想与晏泽合作吗？那我就毁了他，我能把他从秦以风手上拉回来，我就能让他从此永世不得翻身，永远在泥泞里。”
晏尘溯越说越激动，表情狰狞，也不知究竟在说给谁听。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少卿带着季霖川走了进来：“殿下，人带过来了。”
晏尘溯目光阴沉，手臂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滑落在地面上：“好久不见啊，季霖川。”
“二殿下。”季霖川弯下腰行礼。
周少卿不愿再看下去，便道：“殿下，属下先退下了。”
“不，你留下。”晏尘溯示意让季霖川起来，“听闻你是季神医季知远的亲弟弟？”
季霖川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是。”
“别害怕。”晏尘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本殿下的胳膊就拜托你了。”
季霖川：“是。”
进了屋里，他感觉气氛不太对，身旁的暗卫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在上药时耳畔突然传来声音。
“你想知道季知远是怎么死的吗？”
季霖川的手明显一顿：“人尽皆知，他是被处死的，至于害死他的凶手我知道是何人……”
林牧云，还得有孕妃子一尸两命，然后截获给了季知远。
“你知道为什么是季知远吗？”
季霖川擡头，有些不明白：“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刚好是季知远给那位妃子瞧，所以才把罪名丢到他的身上的吗？
晏尘溯笑盈盈的看着他：“因为在先前，他救了我母后要杀的六皇子晏泽，所以我母后向那位妃子推荐了季知远。”
“！”
所以，仅仅是因为他救了人？
“你知道为什么晏泽当初要把你给接走吗？”晏尘溯又问。
季霖川为他伤者要，垂眸：“我……”
好像知道了。
“是因为你的哥哥救了他，他对你有愧疚，所以才这样做。”
只是因为他的哥哥？
季霖川的指尖微微颤抖：“二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倒不如去问他呢。”晏尘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可以让你去。”
季霖川又擡了下头：“那便多谢二殿下了。”
*
说起来季霖川自从去了太医院就很少来御繁殿了，他望着熟悉的大门，犹豫片刻踏了进去：“哥？”
刚送走苏子衿的晏泽此时烦躁的躺在床榻上，听见有人唤“哥”，又起身往外看：“霖川。”
他实在没想到季霖川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