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徬晚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晏泽睡得深沉,烧也在此时完全退下,夜色迷惘,月清霜照在地砖上,窗外烛光微微闪烁,蓦然响起骇人尖叫吵醒了他。
北风呼呼作响,晏泽神色迷糊,犹豫半刻还是起床出了房门,只见屋外围得水泄不通,他瞬间清醒。
“晏泽。”这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
晏泽下意识促进眉头,猛地把手抽出,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欲要抡起,撞到来人的面孔后,他送了口气:“将军,发生何事了?”
气若游丝,仿佛即将消散。
屋外正中心站立于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鲁西,神色正慌张被揽住肩头,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碍于身旁人的身份,最后只得垂下脑袋莫不作响。
晏泽一眼便看出端倪:“以风。”
听得此等称呼,秦以风率先一愣,急忙反应过来回答:“我、我在。”
他揉了揉太阳xue,又问道:“发生何事了?”
“北禄这小子试图联合外面的人针对你。”秦以风往外瞥了眼,眉眼间透露着冰冷,如同行走的冰窖般,“这不,让我逮住了。”
闻言,鲁西很不服气:“放屁!你个没脑子的东西!”
身旁的人又扯住了他,黑眸布满阴霾,“难道,不是吗?”
晏泽意味深长扫视了眼,原本握成拳的手缓缓放松了下来,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整张脸极度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惹人爱怜。
他张了张嘴:“抓起来。”
鲁西对上他的视线,眸光微闪,莫名有心安心,探究般想了想。
身旁人似乎有些震惊,但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咋地,鲁西小殿下不敢为国赴死了?还是说,真的叛国了。”
“叛国?”鲁西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趁其不备反手擒住,“不算,想让我陪你一起死,想得真美啊。”
蓦然,手间发狠,“所以,去死。”
那人瞪大双眼,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咽气倒下前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叛徒,不得好死。”
见状,晏泽急忙跑过去揽住他:“鲁西?”
鲁西回了神,匕首落下发出响声,气氛安静了下来:“对不起,给殿下招麻烦了,我的错。”
秦以风双手抱拳而立,不悦都写到了脸上,他挥了挥手:“这次麻烦兄弟们了,天色也不晚了,晚班的继续站岗,其余的便早些睡下吧。”
“将军言重了。”异口同声,随后都识趣的齐齐退下。
秦以风咳了两声,黑着脸道:“呦,这么大架势,怎么敢让他搀扶你的?”
“……”醋精?
晏泽愣了半晌:“我无碍,他年龄尚小……”
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哦,关我屁事?”
“尖叫声怎么回事儿?”
秦以风“哦”了声,从墙角拿出一张带血如同纸人脸样式的面具,漫不经心道:“这人叫母亲的贴身丫鬟瞧见了,可不得吓个半死,晕了都。”
话音刚落,他又强调一遍:“你,自己站不稳?”
鲁西嘴角一抽,“你脑壳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按理说这大延的将军不该是断袖,六皇子就更别说了,如若要他嫁给一个男人,他会不甘受辱自尽。
和谐相处已经很不错了,这野蛮人还不依不饶连碰都不让碰。
“你媳妇儿啊?”
秦以风微颔:“成亲了。”
鲁西不甘示弱,张口就来:“你上过啊?”
“我……”秦以风瞥了眼晏泽,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胡言乱语,当真是没有教养!”
鲁西嗤之以鼻,白眼一翻大胆发言:“有名无实你叭叭什么,有本事你就假戏真做,我管你叫爹磕三响头!”
“我不好男风。”秦以风侧过身,耳根微微泛起红晕。
鲁西“呵”了声,又牵住晏泽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你不好?唉,那我可就白拣便宜了,我好。”
晏泽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两人一同注视着自己,无奈道:“你们继续。”
他刚还以为这小子初次杀人吓到了,现在看来还能把秦以风气得够呛,估计是自己是多虑了。
“松开,明日殿下还有事儿要做。”秦以风敛了敛怒意,浑身上下还有些燥热,沉了沉气,“早朝,皇上召见。”
晏泽闻言目光闪躲,心脏狠狠一抽。
“成,知道了。”晏泽点了点头,挣脱开了鲁西的手,“我头还晕晕的,先回房休息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
翌日,晏泽随着秦以风入了朝,朝中大臣们纷纷议论,他一时间竟不知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来此地,也不知该站于何处。
好久没体验过这般自卑的感觉了,前世他未曾被任何人关注过,整日坐落于小院内,如同被捆绑住的金丝雀,但也算得上自由无忧。
秦以风正大光明地拉着他,“往哪看?”
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各个大臣手里拿着笏板。至于他文不文武不武,除去将军夫人这层身份再无其他,在这儿实在有违和感。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此时皇帝身着已御门。
“皇上驾到——”
此时众臣齐跪,晏泽也不约而同。
异口同声:“臣等恭请皇上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