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佑认真回忆片刻，纳闷擡头：“还有车灯这种东西？可是感觉路灯很亮，正常人类不开灯也看得很清楚啊。”
知睿沉默片刻，努力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车灯不只是为了让你看得清路，也是为了让别的车看得到你？”
钱佑：“……哦。”
知睿：“……”我不接地气的神仙老婆，要去教另一个神仙怎么融入人类生活？
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的知睿上班的第一件……第二件事就是确认自己的工作安排，坚决把所有议程压缩到了下午四点之前。不管公司其他人会怎么骂临时改时间的傻逼老板，傻逼老板四点准时和老板娘一起下班了。
“你不用跟着我，”再次坐在金砖上的钱佑苦口婆心地劝，“你看，如果我需要你，你再直接传送过去就好了，干嘛跟我一起飞来飞去的。”
“我当然要和你在一起，”知睿主打一个不听劝，“我怕你们俩被交警拦下来，两个神仙凑不出一本驾照。”
钱佑：“……”人可以不信神，但是至少不能不敬神！
恒荫开门的时候，身上的怨气几乎要化作实质了：“你们都不用休息的吗？你的人类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知睿：“晚上你背字典的时候，我可以睡一会。”
恒荫：“……”
恒荫从家里找了一把箬珩的车钥匙，知睿开车，恒荫坐副驾学习，钱佑在后面监督，一派和谐地出了门。
“这难道不是很简单？”在知睿的解说下观察了两条路的恒荫信心满满，“我已经会了，你让开。”
知睿犹豫了一下，下午四点多，官城的车流已经开始拥挤起来，路况只会越来越差。
钱佑拍驾驶座椅：“你让他来。”
知睿靠边停车，和恒荫换了座位。
有两个神仙在，应该不会出事吧？就算出事，应该也不会出大事吧？
知睿想的不错。
确实没出大事，也就是撞了一辆玛莎拉蒂，撞得也不算严重，就是撞了之后还在加速，把对方硬生生顶得后退了小半米。玛莎拉蒂后面的车没跟太近，及时猛打方向盘错开了玛莎拉蒂，甚至没有开车窗骂人，直接走掉了。
玛莎拉蒂车主一脸懵逼地下了车，看看玛莎拉蒂和帕拉梅拉亲密接触的车头，瞬间炸了：“左转让直行啊！路口起步这么猛，你赶着投胎啊！”
恒荫十分淡定地倒车，教育钱佑和知睿：“我们做神仙的，不能和人类计较，他现在只是太生气了，没关系，我们不在意，我们绝不对骂，直接离开就好。”
知睿面无表情地看着恒荫：“你就是这么说服自己肇事逃逸的吗？”
恒荫清澈愚蠢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肇事逃逸是什么”。
知睿解开安全带：“停车，处理事故。”
帕拉梅拉上下来三个人，玛莎拉蒂车主也不示弱，梗着脖子站在车头旁。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但是染着一头红发，衣着时尚，一脸桀骜模样。十字路口的其他车纷纷绕行，在四人两车旁空出一片空地。
“对不起，先报警吧。”知睿，唯一一个正常人类，自觉担负起处理事故的责任，“您该出险出险，我会负责到底的，放心。”
玛莎拉蒂车主看着知睿，恍恍惚惚地点点头：“好……好……”
钱佑看着玛莎车主呆呆的样子，扯一扯一脸状况外的夜游神羽绒服的袖子，低声道：“完了！你把人撞傻了！”
恒荫惊恐地看看对面的人类，再看看笃定的钱佑，差点当场就要掏出离尘梦把倒霉哥哥叫醒了！
知睿对看热闹的两个神仙心态平和地建议：“祖宗们，我报警的时候，能不能麻烦哪一位叫一下救护车？”
人类生活经验丰富的钱佑主动举起手，鄙夷地看了恒荫一眼，非常有担当地道：“我来吧。”
“好……好帅啊……”玛莎车主终于痴痴地看着知睿，把话说完整了。
报警的知睿顿了一下：“……麻烦您尽快，对方车主好像撞坏脑子了，如果救护车在您之前到了，我们可能就直接去医院了。”
打120的钱佑顿了一下：“……你们快来，他好像被撞得已经神智不清了！”
恒荫看着手机检索出来的车祸后伤者处理手段，冷静地冲过去按住玛莎车主的肩膀：“快！快躺下！你可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已经伤及大脑，不要乱动，等救护车来！”
玛莎车主指着知睿奋力挣扎，声嘶力竭，据理力争：“你们三个有什么毛病！我说他帅到底哪里有问题了？这还不帅吗？这还不帅什么叫帅？”
知睿、钱佑、恒荫：“……”
撞也撞了，傻也傻了，事已至此，是到了考虑负担对方下半辈子的生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