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君慈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双目发红,整个人突然来了力气,似乎要将荷园碾碎。
可是荷园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将男人定在原地,抓来一根尖利的树枝钉在对方右掌心,男人立刻发出一声痛呼,脸上瞬间疼出了汗。
“你,不许接近她,不许——”
荷园的耐心也消失了,听着对方自以为深情的话语,胃里直犯恶心,但还是忍着情绪试探,“你没看到吗?我们一起喝了咖啡。”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却还是让对方找到了这里,甚至小兔子也被其残忍杀害。
听到这话的男人,双眼又变得赤红,“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离她那么近。”
很好,看上去他并不清楚自己在校外的踪迹。
“你不知道吗?她送了礼物给我。”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还在那树下拆了来着。”其实并没有。
袋子从他面前呼扇过去,留下一阵独特的香味,那是蒲君诚为阿伶调的香,很独特,是主星上没有的冬天的味道,雪中寒梅,清新淡雅又冷冽。
“那种肮脏的地方,不配,不配她的味道。”
荷园了然,看来自己并不是实时都在对方的监视下,她与兔子被看到,大抵只是一场意外。
“你这个怪物,离她远点。”他嘶吼一般吼出这句话,“她是我的,是我的。”
她把袋子收起来,冷静的看着地上疯了似的男人,“别做梦了,你这种阴沟里的混蛋,一辈子都只会在在暗处观察别人的废物,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忽然间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异常的了,或许是第一次被定身,或许是第二次,又或许是此时此刻。
至于被发现了多少,她此刻也不想知道了,比起那些,她现在只想好好教训他一顿,这种蔑视生命的疯子,或许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却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不,或许他在乎的也不是何月伶,他只是想得到他大哥的一切,或者,得不到就毁掉。
蒲君慈突然笑了,“会得到的,我会得到她的。蒲君诚早晚会死掉,就像你的兔子一样。”他喉咙震颤,笑意令人发寒,薄唇轻抿又分开,“嘣!哈哈哈哈。”
荷园蹲下看着她,手指搭在木枝上轻轻左右摇晃,看着对方被疼的露出狰狞神色,她轻轻开口,“你想杀我,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那颗虚伪的心。杀了蒲君诚能得到什么呢?一个陷入痛苦的阿伶,一对失去爱子的父母。”
她将木枝又往下压了一寸,“你不过是想看到他们痛苦,因为你心里清楚,就算是他死了,他们也不会只爱你。”
随即,她伸手操作起对方的手环,按照洛维奇说的步骤,果然从手环内找到一串内置密码,输入后,手环锁扣自动打开。她垂着眼眸,不动声色地将手环重新扣上。
而蒲君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手已经毫无知觉,甚至神智也变得飘飘然。女生的话语轻轻,字字句句却都像是淬了毒一样,真象被人撕扯开,内里的肮脏龌龊一点点砸向他的神经。
“不是,不是……”
蒲君慈,或许就是这样一点点将自己逼疯的。
通过与何月伶的那次交谈,她得知蒲君慈自小就长在哥哥的光环下,他从来没有得到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爱、奖励、夸赞,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哥哥那里盛不下了,而后才流淌至他的身上。
失衡导致他内在发生了剧变。
剧变方向有很多种,可是他偏偏选了最恶心人的那种。
更何况,蒲家夫妇从未忽视过他。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掉好了。”他笑着说。
无可救药。
她深深看了蒲君慈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到了天亮,想来就会有人发现他了。
她需要用他确认一件事情。
第一院坐落在群山之中,位于前方的教学区,是人工开凿出的广阔平坦之地,楼群坐落其上,十分壮观。
中部的生活区,则是分散在山林中。荷园的手环上甚至只有C区和教学区一小部分的路线图,其他位置都是灰色的色块,虽然并不会阻止他们过去,但是路线不熟的,进入了灰色区域,大概率是要迷路的。
以目前的信息来看,后方的F区大抵就是17岁以下学员的生活学习区,那部分至今没有人去过。
还有被列为禁.区的某座山头。
联想到近日种种,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浓重疲惫感。这似乎与“渴望的安全屋”,荒草星从手边流失也有关系,是计划被轻易打乱的无措。
在这陌生而又危险的世界,她认为自己已经将一切做到最优,可眼下却还有一股被命运推着走的茫然。
毫无目的性地走在密集丛林中,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魔法波动,脚下杂草被她带起了沙沙声,她步子越迈越大,几步后身影消失在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