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想到是恶咒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低沉的情绪瞬间充盈了满怀。
黑虫变少了,最后一只虫子消散,萧暮也脱力跌倒,林棠及时搂住他,将他抱回了房间。
苏言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衣袖和抓着他衣服的小手:“……”他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前者是被林棠直接打晕了的萧衍,后者是单纯可爱的萧小栩。
苏言阁主讨厌的人有很多种,其中就包括—老人家和小屁孩。
萧衍:老夫不是老人家。
萧小栩:我也不是小屁孩!
还好林棠不是单枪匹马来的,于是苏言阁主十分自然地把两个人都丢到林棠那个身上挂了彩的心腹手上,还顺手把萧衍身上的灵力封住了,也省的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两手空空的阁主大人心情舒畅,双臂交叉置于胸前,冰冷的视线扫过在一旁喘着粗气的萧骏,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友好:“劳驾,这位暂时的族长大人,把这儿收拾收拾,还有啊,”他朝躲在旁边被自己带来的佣人保护着的一群富贵老头子们扬了扬下巴,“还有这群客人,族长大人可得看好了。”
萧骏一开始看他的眼神还算和善,听到他说的话,直接连面子上都懒得装了,恨恨地瞪着他,那眼神都快扒他一层皮了。
可惜苏言阁主完全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走到房间门口,进去之前还敲了敲门,接着林棠居然屈尊降贵亲自给他开了门。
萧暮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臂上那道看起来很吓人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
只是林棠还臭着一张脸。
苏言挑了挑眉,难得多说了几句人话:“放心,我已经请东方俞过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到林棠耳朵里可没这么轻松。
果然,他眯了眯眼,冷冰冰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瞎说,”苏言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桌上的白玉杯,“我是原本不该在红尘中的人。”
我本世外人,欲行世外事。
奈何,红尘事多。
“星凌—”
苏言本来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听到声音微微擡眼:“脑子不错,不傻。”
两个人的眼神无形中交锋了几回合,大概是被这其中的风起云涌打扰到了,床上的萧暮醒了,轻轻捂着心口咳了几下,林棠迅速收起邪恶的嘴脸,去一边倒了杯水过来。
他没看到的是,苏言在他转身后也藏起了那张笑脸,脸色有些凝重。
如果真的有咒印,那下咒之人是谁?又是下给谁的?
一团乱麻。
“阿言,谁生病了?”又是一袭青衣,仙姿卓约,东方俞一接到讯息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走到苏言身边站定。
苏言伸手指了指那间屋子,东方俞会意进去了,然后把林棠给赶了出来。
思绪烦扰,想抽烟。
当然,苏言阁主不会抽烟。
身后的门开开合合,东方俞出来,很林棠说了几句,后者就又进去了。苏言手里捏着刚才林棠一脸不情愿地塞给他的香烟,没点火,只是随手拿着。
“怎么样?”苏言刚才没仔细听,现在又问了一遍。
“我都亲自来了,还用担心这个?”东方俞反问道。
苏言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呵呵,东方你好欠哦。”啧啧,虽然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个资本。
“不是我抱怨啊阁主大人,我这都免费给您出诊了,您一句话我就过来了,这不够给面子?您老人家怎么还这个嘴脸?”
“我们年轻人的愁呢,你这种老年人是不会理解的。”
东方俞:呵呵。
“对了,你桃林里那个—”不知从何说起,苏言阁主卡壳了。
东方俞的笑容微微收了收,皮笑肉不笑:“什么这个那个的,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看了眼东方俞离开的背影,苏言轻轻叹了口气。
太监虽然不急,可他这个皇帝很是着急啊。
萧暮耗费太多心血,伤未痊愈,林棠不让他下床走动,于是几个人只好聚到床边说事。
苏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萧暮和坐在床边的林棠,他想,此刻他不应该在旁边,他就应该待在床底!
这狗粮既然已经吞了,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时间。
“我找东方问了,他说古籍记载,有一种蛊虫,叫嗜血蛊,吸食人血和皮肉,唯有被下蛊之人的血液才能对付,既然萧暮的血可以,而他身上也确实没有被下蛊的迹象,那源头就只能是萧氏一脉里的了,你们两个,对下咒之人,有什么想法?”说起正事的苏言阁主还是相当正经的。
“嗜血蛊,既然如此罕见,精通毒蛊之术的人又不多,排查一下应该可以缩小范围。”林棠一边喂床上的人喝着药,一边搭话说了自己的观点。
萧暮喝了几口药,最后还是推开了那碗很苦很苦的药,摇了摇头。
略显无奈的林棠放下手里的碗,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蜜糖。
如果不是还在谈正事,苏言想他就应该磕着瓜子,安静的做一个吃瓜群众。
也许等这些事情都过了,萧暮就能被这个人好好宠着,宠一辈子。
这样的结局,挺好的。
苏言脑补了一会儿,又摇头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是喜欢想很多以后,虽然这些未来都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