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身上还有一些本能,在玄烨坐上皇帝才能坐的位置时,胤禛没傻乎乎地跟上去,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几步开外站住了,恭顺地立在那里。
这时候胤禛的脑子有些乱,他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但他知道,有些问题可以问,有些绝不可以问出口,还有些问题,问了虽然玄烨不会怪罪,但估计也不会得到什么回答。
玄烨命人上茶,又让胤禛坐,胤禛虽听命行动,但整个人显得有些木讷,明显是在神游了。
玄烨懂胤禛为什么这样,他第一次听完天幕讲大明的事的时候,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天幕讲的许多东西,都是新的视角和观念,而且,第一次听的时候,事后总要怀疑一下,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搞鬼,这些内容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心里的想法可多了。
所以,玄烨让胤禛自己发了一会儿呆,让他自己回过神来。
果然,玄烨喝完了一盏茶,胤禛才略略抽回自己的神思,开始就一些问题,询问起了玄烨。
玄烨对自己的儿子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很快就根据自己所知,给胤禛解答了起来。
此次胤禛受召前来,本是因为要商议改革的事,结果因为天幕突然出现,父子两就这事聊了许久,玄烨还留胤禛用晚膳。
这事儿传到其他阿哥耳朵里,又是酸倒了一片,这老四,最近可真受皇阿玛重视啊!可是他们给老四使绊子,皇阿玛会明里暗里维护,这种区别对待,谁能不担忧不心惊?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就重视起了老四了,可是要说疼爱老四,又和以前对废太子胤礽的方法,又不太一样,这让大家心里都犯嘀咕。
朱家父子对于看天幕的事,已经习惯了,待天幕消失后,两人并未急着离开,依旧坐在原地,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着天。
“被天幕一说,我突然也觉得,朱祁镇是和刘骜有些相似之处了。”朱元璋说。
朱棣并未直接附和,而是道:“昏君庸帝,大约也就那么几种,国家出现危难,也是那么几种情形,所以他们两有相似之处,也不奇怪。刘骜的沉湎酒色,与李隆基也像,朱祁镇的自私惜命,与赵构也有些像。”
朱元璋听着觉得有道理:“他奶奶的,他们即便是普通人,也一样都是小人。”
朱棣轻轻叹气:“若是普通人,就好了,只能祸害一下亲朋邻里,当了皇帝,就祸害一整个国家了。”
就比如刘骜,他若只是个普通富家子弟,管他喝成什么样,管他搜罗多少美色,顶多是把家产败光了。可是他是皇帝,就要连累所有的百姓吃苦。
见朱元璋情绪不好,朱棣便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聊起了朱高炽几个。
“高炽如今又瘦了许多,身上的肉扎实起来了。”朱棣知道朱元璋关心子孙后辈,所以用朱高炽挑起了新话题。
朱元璋果然眉头一挑,兴致勃勃道:“那他还有没有觉得又苦又累,熬不下去了?”
朱高炽刚被送到军中的时候,虽然带他的人,特地给他先给他安排了较少的训练,可是对于平日爱吃不爱动的朱高炽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的事,刚开始天天嚎哭着要求见皇爷爷,要皇爷爷下圣旨放他回去。
朱棣笑呵呵道:“如今过去那么久了,当然不会再喊苦喊累了,饭量比先前还大,但是没长浮囊肉了,开始长腱子肉了。”
听到大孙子进步的好消息,朱元璋心情果然乐,又和朱棣约好看孙子的时间,朱棣应了,顿了一下,道:“让允炆带着王孙妃一起来吧。”
朱棣已然确认自己地位稳固,不用担心朱允炆能和自己争了,再加上朱允炆毕竟是大哥的儿子,不说皇帝突然冷淡,引外人非议,就是对朱允炆个人来说,也是挺大的伤害的。
朱元璋应了,道:“你有如此胸襟气度,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我走了,也不担心你兄弟们会过苦日子。”
朱元璋当然也知道朱棣削藩的事,但他明白,那是为了稳固国本,不得不如此,若不是朱棣削藩有能耐有手腕,这大明以后怕是要分成好多块了。自己挖的坑,儿子帮着填上了,朱元璋当然不会怪,但也期望政治的事归政治,亲情还是要顾念的,毕竟他可是地主老财的思维方式。
刘彻撸袖子:该我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