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么,你得吃药。”
他僵在那,一动不动。
的场一把拿过床头柜上的钟,举在他面前:“告诉我这是几点钟?”
米佳合上双目。
……
“是短暂性失明。”
除了最上在安卡的银链里躺等一切结束,其余人都在。
忍足对他们说:“他这些天头痛原来是失明前兆,恶化下去说不准会怎样,必须尽早寻求正规治疗。”
宗像还以为提早帮他筹够黄金,米佳能免于到那步田地。
“在原本的发展里,他完全失明了,在我的世界治好的。”
“那……调头去王权世界?”夜斗说,“把蓝石给酷拉皮卡,让他去族地和神交易。”
酷拉皮卡头一次参与这种商议,不甚赞成地看了眼坐在牌桌上的安卡:“我没见过神。”
“酷拉皮卡是窟卢塔人,不能与神交易。”安卡说,“当初窟卢塔族族长与神交易的附加条件,就是除了蓝石的持有者能与神交易两次,神与窟卢塔人不得再交易。”
忍足:“让谁跟酷拉皮卡去。”
迪卢木多擡起头。
代替米佳交易,意味着能见到神。
安卡:“米佳可能把黄金全部赠予什么人吗?”
“没可能。想必神也认准了他做这笔交易,算了。”忍足转眼,看到的场站在椅子旁的暗处,出奇沉默。“都已经等了不止一年,我们就陪他去治,然后再去念力世界。”
夜斗:“那要是现在就跟神交易呢?就在这,立即让世界解除融合,复生的窟卢塔族人也就自动就回到念力世界了吧。”
忍足:“但念力世界的医疗水平能治得好他吗?”
宗像:“我的世界切实可以治好他。”
“我去过王权世界,要是治疗还是在那更好。”酷拉皮卡说。“而且在我的世界,我们仇家不少……”
夜斗盼着尽早结束,有点愁地瞅安卡:“那势必要等了?”
“等什么?”
本该在房间睡觉的米佳独自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目光灼灼地扫视他们。
“先调头去王权世界,等你身体没事了,我们再回念力世界。”
“我没事。”
“让死人复生根本是没边的事。”酷拉皮卡上前拖过轮椅,弯腰按着他的肩诚恳地说,“目前活着的你要紧。”
“既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志?”米佳歪头,“为什么把我的健康看得比我的意志还重?”
酷拉皮卡与米佳对视许久。
“我不会去族地。”他站直,“你身体有一处不好,都休想我再配合你的狂想。”然后对安卡说,“请让船就近靠岸。”
安卡擡眉,下巴动了动,嘴却没张开。
寂静中,米佳慢慢转过轮椅。
“你已经道歉了再拿出来说有点不好,但这太有意思了……当初你说我不恨幻影旅团,是因为对窟卢塔没爱——现在看来对窟卢塔没爱的是你吧?”
“别忘了死的人里也有我父母!”酷拉皮卡上前一大步,眼睛有了变红的迹象。“难道你那就是爱了?不,只是执念!”
说完他自觉失态,撇开脸。
没人吭声。
夜斗看看他俩,又看看安卡。
安卡两手向后挥挥,停下了整艘船,也是让众人挪步向后让。
“船就停在这片海上,等你们两个达成一致。”
他们也只能做纯粹的看客。的场本来就在角落不用动。
“理智,公平。”米佳似笑非笑,“宇宙要像你这样,我也不用大半夜在一条丑船上听这么一堆蠢话。”
“……”
他说话刻薄无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当没听见。
安卡有点在意被说船丑,但忍了。
酷拉皮卡平复好情绪,上前蹲在他腿边。
“我受够了我血脉里流淌的这种愤怒,受够了执着于过去和仇恨、沉湎于自我牺牲。我好不容易放下了,也想让你释然,可你反倒在拉我回去,重回那个无间地狱……”酷拉皮卡沉痛地垂下脸,又向他仰起,“等你治好病,我们会再见的。”
米佳死死握着轮椅把手,眸光颤动着,泪滴渐渐在眼中凝聚。
“你又要抛下我?”
酷拉皮卡目光躲闪。
“我可以跟你去王权世界。”
“回族地交易之后再治不也一样?路程治疗要多久?夜长梦多,世事无常,你是最后也是唯一的窟卢塔族人,一旦出事我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他皱眉,眼眶鼻头发红,蓝绿瞳仁仿佛濒临破裂的液质的宝石。
“我真的怕你……”他哽咽了一下,泪滴大颗滑过他颤抖的嘴角,“我们回族地吧……”
“赎回全族能实现,而且全都是建立在你难以估量的牺牲之上,接受这个事实让我很不好受。但已经这样了。现下我做不到提早见族人而让你忍受病痛。再说大家回来了看到你这样,肯定会跟我一样难过、内疚。”
酷拉皮卡坚定地说。
“所以船不开也无所谓,哪怕拆桌板做独木舟,第七天就沉进海里,我仍会那么做。窟卢塔族不需要你继续这样拯救。”
米佳闭了闭眼,紧蹙的眉头和无助的嘴角恢复到了平静冷漠的位置,睁开眼,泪意也消失无踪。
“我是该治好自己,然后把你大卸八块塞进保鲜袋拖回族地再拼起来。”
刚才忍足差点想帮他劝酷拉皮卡,现在则跟夜斗一样被吓住了。
酷拉皮卡无奈一笑。
曾经被他这样利用杀了生平第一个人,同样的招数不会奏效第二遍。
“除非我看到你健康状况良好的体检单,不然我不会配合交易。”
酷拉皮卡既走,米佳仰在椅背上,仍湿着的睫毛凝滞不动,眼神不善,半晌方长出一口气。
感到船重新动了起来,夜斗没明白,便问安卡船去哪?
安卡心情不好,没理他。
还是宗像说:“就近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