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知半晌没有动作,牧晏用胳膊肘抵了抵他,不满道:“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小气成这样,连根冰糖葫芦都不给我买。”
周予知心中涌起莫名的滋味,情不自禁去想今日他若没有跟来,那她此刻满口甜言蜜语,想要绑在一起的又会是哪个男人。
他像个被丈夫背叛但又原谅的妻子,只要因为丈夫的言行稍有不对,就开始在细枝末节处寻找丈夫再次背叛的痕迹,一遍遍地折磨自己,但又死活不愿意分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
周予知也成了这样的人。
一个怨妇。
哦,不对。
是怨夫。
他满怀幽怨地将发带打了个死结,借着灯火葳蕤,他盯着两人紧紧被发带缠在一起的手腕,心中又涩又甜。
苦涩于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窃取着她的难得的柔情,若是她知道是他,只怕会立刻翻脸,叫他滚得远远的。
甜的是她此时此刻,就在他身边。
牧晏不同于周予知心中的百转千回,她想的分外简单,就是什么时候能吃到冰糖葫芦。
除此之外还担忧了一下谢瑜,但转念想到谢瑜与她那个当节度使的兄长在一起,怎么都不会出事的。
周予知带着她顺着人群往前走,终于找到一处卖冰糖葫芦的摊位,买了一根后就递给了牧晏。
“没什么要买的了吧,我带你出去。”
“再买些橘子。”牧晏连忙说道,说着的时候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包裹的糖衣清甜混杂着山楂的酸甜,她满足地弯了弯眼睛,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周予知看她这样心中也跟着高兴,连忙又带着她又去找卖橘子的摊位。
卖橘子的是位善谈的大娘,见到牧晏小腹隆起怀着身孕,笑着夸赞:“小娘子与您夫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生的这么好看的一对,你们的孩子将来也肯定是个漂亮的小童子。”
牧晏蹙眉刚想反驳,就听到周予知不太高兴的声音:“哪里来的小童子,明明就是个小童女。”
大娘也不恼笑眯眯道:“公子年纪看着不大,恐怕不知酸儿辣女的道理,您夫人这又是糖葫芦又是橘子的,定然怀的是个男孩。”
“大娘你猜错了,肯定是个女孩。”周予知还欲再说些什么,牧晏觉得丢人,连忙拽了拽周予知。
周予知这才提着橘子带着她走出了人群,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之地,此处灯火阑珊,人也变得稀少。
牧晏口中还嚼着山楂,口齿含糊地问:“你怎么如此确定我怀的是个女孩?”
周予知有些犯难,实话肯定是不可以说的,做梦什么的听起来也太玄乎了,他只能敷衍道:“我随便猜的啊,我只是莫名感觉你怀的肯定是个女孩。”
牧晏很想反驳她只是假怀孕,怎么可能还能生出个女孩,可听着周予知结结巴巴的语气,她隐隐约约从中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口,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周予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牧晏是眼睛看不见,若是能看见定是要目光死死地锁着他,缠着他,磨到他将内心那点秘密全盘托出才行。
周予知头脑嗡嗡的,呆愣愣地擡手碰了碰脸颊方才被她亲的地方,皮肤上还残留着黏黏的糖渣,方才平常周予知可能嘴上说“脏死了”,内心里早就绽出了烟花。
可是今时今日,周予知竟然有些胆怯起来,害怕自己方才头晕目眩听错了。
更何况明明她亲口说的他很恶心,怎么还会主动来亲他呢。
牧晏没等到他的回应,又寻着他的唇,咬了上去,语气凶巴巴:“周予知,你怎么不说话了。”
周予知痛得长睫微颤,终于确认他没有听错,也没有发梦,而是她真的在唤他的名字。
“周予知,你傻了么?”牧晏还准备在抱怨几句,猝然被人抵在了墙面上,她来不及惊呼就被周予知吻住了唇,恰如狂风骤雨,淋得牧晏骤然失去了力气。
写这章的时候,我脑袋里想的都是高三做的一道化学题。问冰糖葫芦的糖衣是什么成分,选项里有冰糖和麦芽糖,然后我非常“睿智”选了麦芽糖。属实是过了那么久,想起来就会拍大腿骂自己蠢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