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疼
周予知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就皮开肉绽的伤口瞬间又裂开来,汩汩地往外渗血,他既是恼怒又觉得羞耻,恼怒于她不知轻重地触碰他,羞耻于她揭开了他最隐秘的秘密。
从前在军营里天天听着那些大老爷们讲荤话,他只觉得男女之间这档子事无聊的很,没有什么意思。
谢瑜在他心里是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不敢亵渎的神女。周予知虽然偷偷对谢瑜有了很多年好感,从来对谢瑜从来没有过什么歪心思。这么多年他的生活简单到粗暴,每天就是训练打仗吃饭睡觉,偶尔会看着桃花络子发会呆,想一想谢瑜在做什么。
但自从桃花络子被那妖妃抢走后,周予知就很少主动去想谢瑜了,每回想的倒是那妖妃做的狗事,不仅夺走了他的桃花络,还抢走了他的清白。不仅如此死了还总入他的梦骚扰他,周予知气都气死了。
尤其妖妃死后,他那表兄成日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甚至连皇位都不要了。这让周予知反复告诫自己,做人欲望不能太重,情情爱爱的就是该寡淡些才好。就像他喜欢谢瑜那样,只要她幸福便好了,其余的真的不奢求。
可自从那天隔着珠帘无意的一瞥,周予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禽兽的一个人。
他开始每晚做梦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等再回到军营听那些人讲的荤话,不由自主就想到他那乱七八糟的梦,不受控制开始脸红心跳,甚至……情不自禁地去想她。
每天清早醒来时,他都要面对身下的一片狼藉,还要偷偷摸摸地背着人去洗亵裤。
这样的日子让他烦不胜烦,战场上不要命地杀敌用来发泄这股难以疏解的郁闷,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周予知恼羞成怒下了禁令,军营里不许再有人开黄腔,否则就惩罚一百军棍。
这才刚管用几天。
她就来了。
她来的那么不可理喻,像是沙漠里时不时刮起的龙卷风 ,卷着他才安定下来的心又胡乱地飘了起来。
“周予知你脸红什么?”牧晏用沾着鲜血的手指戳了戳他的侧脸,复上一层薄红的脸颊气鼓鼓的,手指沾的血像是胭脂的颜色,染红了少年冷白的皮肤,这样看更多了几分艳丽。
周予知显然是怎么都晒不黑的那种人,不像牧晏肉眼可见的黑了许多,皮肤也远不如在京城中那般细腻,但这些不那么完美倒使她有了很多的鲜活气,彻底褪去了从前的病弱和苦态,尤其笑起来时耀眼的像是太阳。
“谁脸红了,都说了你别碰我,你都快做娘的人了,举止能不能别这么轻浮!”周予知伸手就欲推开她,但一想到她怀有身孕,又怕自己没轻没重将人推得摔到地上,硬生生将动作按捺下来。
牧晏自然没错过他伸出想要推开她的手,虽然不知为何没有动作,但这拒绝的姿态仍旧是让她有些气恼。
既然都不用去攻略他,那她可不管周予知高不高兴。从前在沈照寒,宋成玉面前,碍于任务她多多少少还会卖个乖,装装样子。现在牧晏是一丁点都不想装,既然他让她不爽,那她想方设法也得报复回去。
她的手又回到了他的肩膀处,指尖轻轻划过渗血的那处,这不轻不重地触碰带来的难以疏解的痒,混杂着伤口最鲜明的疼,让周予知难耐地蹙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