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你一出南禺我就知道了,我无法劝诫他放下执念,更无法做下杀父的事情,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你,所以你当时到神都后我便一只暗中关注你。”
凤霁月刚到神都时,他一心想要取得黄灯的信任,寻找机会。只是一切似乎都要比他预料的更加顺利,他其实也怀疑过是有人在暗中推动。
如今看来当初的直觉没错。
“那日太昭宫外的是你?”在黄灯修炼的关键时期,凤霁月正在找机会进入太昭宫,只是黄灯极为谨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不过那日却是异常的顺利。
矢均苦笑道,“我父亲他恶行涛涛、人神共愤,早晚都会遭到反噬。”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只是我还是想为他减轻点罪孽罢了。”
“如今只求你能饶他一命,命长命短便交给天道了。”
矢均拉起黄灯,将他筋脉尽断,毁去了灵核,他苦笑道,“他现在是废人一个了。”眼中却满是哀求。
凤霁月叹息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带他走吧!”
河倾月落。
“不行!”寺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这声音凤霁月再熟悉不过了,便是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少年。
“曜灵。”
再次见到长风,矢均流露出的是久违的欣喜,看着现在已经长大、顶天立地的人,他是高兴的,这个从小就很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叫舅舅的孩子终是长大了。
曾经他们见过那么多次,那时候他还很怀疑,也不敢轻易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慌怕长风的真实身份被识破,给他带来危险。
于是他装作追求凤霁月,更多的只是为了多了解靠近这个少年。
总算,他未做到的,凤霁月帮他实现了,长风顺顺利利的长大了。
与矢均满满期怀不一样的是,长风只是愤恨地望着地上的人,是仇恨、是怒火。
这是他的仇人,如何能不恨。
便是食其肉啖其骨,也不能缓解丝毫他心中的仇恨。
这个时候再看,长风眉眼狭长,眼角微微向上,眉峰凌厉,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只需要一瞥便是上位者的威严,他眼光移转,看向矢均冷冷说,“我只杀他。”
虽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人确实与他有血缘至亲,也帮他良多,放过他便是自己最大的仁慈,毕竟这个人是黄灯是仇人最爱的儿子。
其实他不想承认的是心中最不满的是矢均对凤霁月的微妙情愫,每每想到他都如饮酸醋,很是不爽。
“长风,其实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无足为惧。”虽然理智上他不该放过黄灯,但是想着既然自己答应了矢均,失信总不是他的作风。
听到这话,长风顿时气极,这个人他真的一点儿也不理解自己看着仇人却不能手刃的痛苦吗,也是,没有经历过的人又如何能感同身受呢,他忍不住往极端的方向想着,他当初可是就那样看着他的夫君母君死了,那时候他怎么没有现在的善心了呢。
这样的情绪一出来便不断的攀延,逐步占据他的整个心神,将仇恨无限放大。
“谁也没有资格劝本君。”
长风怒吼一声,眼瞳上金光浮现,族印凸显了出来,赤虏随召而出。
向着黄灯的方向便要杀去。
电光石火间,那剑就那样刺入了矢均的胸膛,长风和凤霁月均是一怔,长风立刻将赤虏拔出来,鲜血几乎是瞬间便喷射出。
血很快便染红了那一片,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血的流向很异常。
“矢均,你这又是何必呢?”凤霁月不免叹息,用它的命去换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怎么值得。
矢均却像是解脱了一般,他的解脱掩盖了此刻的疼痛,“我说过的,便是用我的命去换他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我也是愿的,谁让他是我的父亲呢。”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说我不辨是非也好、愚钝痴傻也罢,我始终是无法就这样看着他死去的,咳咳咳~”
他胸口处的血液正在急速涌出,像是瀑布一般。
朝着黄灯涌过去。
“不好!”凤霁月首先发现了,“长风,快砍下黄灯的头颅。”
只是显然是晚了。
几乎是瞬间,还倒地昏死过去的人,劈里啪啦几声后以一种恐怖的形式迅速长大了数倍,这个人已经不是黄灯了,是真正的魔神。
他拎起地上的矢均,凶恶地笑道,“哈哈哈哈,吾的解药。”话毕,他贪婪地深吸一口将矢均身上最后一滴血吸尽。
然后把那副了无生息的躯体扔出了数米远。
他低头看向比他小了几倍的人,眼中满是邪恶。
“现在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