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长风才惊觉说错了话。人这张嘴呀真是会坏事,脑子总是跟不上它。
他僵着个要笑不笑的脸,还来不及调整好表情。
悄悄的转动眼珠,偷瞄向凤霁月那边。内心咆哮:苍天做主啊!这话绝对绝对没有含沙射影啊。长风说这话脑海中飘过的是渊清撚着兰花指吃饭的小张呀。一个大男人那般吃真的会娘了吧唧的,很是违和,用柳含弘的话来说就是:倒阴不阳。
但一看,倒好似那‘挑衅’的话没有传到凤霁月耳中一般,他依然云淡风轻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这边倒是安静了,长风也没有再继续‘豪爽’吃喝了。有些紧张的时不时瞥向凤霁月。
见长风吃瘪,琨玉开心了,脸上如果有颜色,那现在她那张脸上绝对是一副五彩缤纷充满喜气的好脸色。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唯有风轻轻撩动亭子四周的纱幔。
凤霁月终于舍得放下他手中的透玉白瓷杯子,冷冷道:“看来这些年来你跟着师兄学了不少东西。”
话中倒是听不出生气的样子,但是旁边的人都知道凤主不开心了。
长风忙道:“师叔,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小张,我保证绝对不是你。”
见凤霁月又不说话了,长风立马赔笑道:“师叔,我哪儿敢说您老人家呀!”
得,成功又引起了另一个大雷。“我不是说你老,这是尊称.....尊称!!!师叔你花容月貌,正值盛年。”
长风恨呀,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日历,话都说不利落了,想想曾经舌叱风云的自己。
“噗!”“噗嗤!”这次不仅琨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渊渟也笑了。
凤霁月长了一张冠绝天下的俊脸,有男子的英气,也有几分女子的媚态。虽贵为凤主,但依然阻止不了自己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有不少胆大妄为的不良人将他的脸画进风月之书。
所以,‘花容月貌’就是凤霁月的禁忌,代表着不敬,代表着揶揄。
不过好在他自控力绝佳,与刚才相比,也只是看得出一丁点儿生气罢了,至于心中如波涛汹涌般的怒火旁人是瞧不出来的。
“既在忘舒阁,便规行止步、谨言慎行,不然就滚回去!”若不是后面一句语调上扬,倒像是在细心教导人似的。
话毕,凤霁月起身便作势要走。
“主子,清晨风大!”说着就把搁在暖炉旁的外衫拿了起来,琨玉为凤霁月穿好外衫后,跟着凤霁月走了。
长风呆坐着,望着凤霁月走的方向许久。
靠着亭柱的渊渟终于挪动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长风面前,笑道:“别看了,凤主早就走远了,人影都看不到了,你这次呀可真是大有出息了。”说完哈哈几声也走了。
长风心想:这次可能真的惹到师叔了,要好好道歉才是,说好话?估计是行不通了,师叔不是师尊,这招不好使;送礼物?可是作为南禺之君,凤宫之主,凤霁月好似不缺吃不缺穿,再说他吃穿用度都是些金贵玩意儿,自己连去哪儿弄都不知道,有钱都不好使的,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个穷光蛋,在渊清所得的那些灵石、钱财,早已尽数落入柳含弘袋中,变成一樽樽美酒佳肴。
钱到用时方恨少,看来以后要学会藏点私房钱了。
苦思冥想,想不到好办法,回到了自己的偏殿,一头歪在了床上,连送来的早膳都没心思动口了,尤其是看着手中刚从库房里捞出来的宝剑,更伤心了,师叔都送自己这么宝贵的剑了,虽然他有很多这种珍惜物品。但是自己无功不受禄,这会儿还惹怒了师叔。
一连翻了几个身,将棉被紧紧蒙住头,妄想极富安全感的棉被给予自己灵感。
还别说,真感觉棉被好似活了般,长风尽然觉得有人在棉被上动手动脚的。
还伴随着声音,“师兄~师兄~”
长风一把将棉被甩向一旁,才看清前面的人。
等等,慕雨什么时候来忘舒阁的?
慕雨是渊清最闹腾的主了,偏偏萧掌门,对这个徒弟很是喜爱,很多时候对于他的调皮捣蛋也是无可奈何。
慕雨笑嘻嘻地问候道:“师兄你在干什么呀,准备用棉被捂死自己吗?咯咯咯咯咯......”
长风头更疼了,尤其是听到慕雨那魔性的笑声后,怼道“你要下蛋吗,咯咯咯个不停了?”
慕雨也不笑了,他很爱笑,但是每次都会被人说母鸡下蛋,他也很苦恼,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改不掉,好在现在对别人的调笑已经算是免疫了。
慕雨没皮没脸道:“好师兄,我还没吃饭呢,你看这么一大桌子你又不吃,不如我帮你吧。”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到餐桌旁开开心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长风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满心满眼只有吃的师弟了,“你来忘舒阁干什么?掌门师伯不是昨天刚回去吗?”
慕雨含着一大口菜吱吱呀呀说个不停,但是长风一个字也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