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明荔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一吻毕。
明荔久久未动,长长的眼睫上下翩飞。
唇瓣上仿佛还有那种温热的,潮湿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她抱住宋瑾砚的脖子,双眼迷晕晕的模样:“还要。”
他便又继续亲她。
宋瑾砚唇瓣很薄,听说该是薄情的性子,但他的吻却如春水般温柔。
他不满足于在外留恋,巧妙撬开她双唇,身上好闻的气息一阵阵萦绕,让她头晕目眩,牙齿都紧张得发颤。
“够了吗。”他停下来问她。
多年暗恋一朝实现,明荔像是餍足的猫,用毛绒绒的发顶蹭他的下巴。
撩得宋瑾砚燃起满身燥郁的火,又掐起她精巧的下巴,吻她被亲得殷红的唇。
她便又鼓起劲来回应,甚至胆大地用腿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反应。
宋瑾砚掐着她的脖子,又气又惊:“碰哪儿?”
她睁着无辜透亮的眼睛,却又无比狡猾:“瑾砚哥哥,他好像很喜欢我。”
他已经逐渐接受她比想象的更磨人,拇指按她唇角晕开的口脂,“你就不知道怕吗?”
“因为对象是你啊。”
宋瑾砚语气古怪地说:“你就惯会哄我。”
小女孩从小便会对刚刚到手的礼物,保持热烈的新鲜感,但随之便会被抛在脑后。
宋瑾砚并不想成为这样的礼物。
明荔还不知道他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
只知道在这个晚上,她得到了宋瑾砚。如愿以偿地,让他为她低头,为她破格。
她最后又亲了他面颊一口,“我要回去了。”
他却没让动,横在腰间的手收紧:“先让他走。”
明荔眨眨眼,惊疑几秒,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还在她家的宋成睿。
“我马上就让他走。”说着,她当着宋瑾砚的面,打开手机,轻飘飘给宋成睿发了条消息。
宋瑾砚却没有看:“他倒是挺听你的话。”
察觉出他有秋后算账的意味,明荔慢吞吞从他腿上下来:“我和他都是假的,和你是真的。”
她闯祸,他也在闯祸。宋瑾砚揉了揉眉心,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和爸说。”
明荔一惊:“等等!你先别说。”
为什么不说?是小女孩得到一个新玩具,只想悄悄玩,玩好了就扔掉吗?
他问:“你想怎么办?”
明荔低头玩他领带:“让宋成睿提嘛,这样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她一口一个宋成睿,对他颇为信任,像是同一阵营。
“他不会主动退婚。”宋瑾砚淡淡说。
明荔想起他们打的赌,“不会,他打赌说他会…”
“嗯?”
眼看瞒不过,明荔只能低着头,边观察他脸色,边和盘托出:“然后,就这样了。”
“你没生气吧?”
宋瑾砚不仅生气,还快气笑了,他用力戳她额头,“你在想什么?你信他会主动退婚?”
“如果我今天不答应你,你是不是真的就和他——”
宋瑾砚没说下去。自从被她磨性子以来,他便经常如这般不能自控,连这种沾酸吃醋的画面也说出口。
明荔聪明地眨眨眼睛,不敢在这时候激他。
“他不会主动退婚的,这个赌约无论怎样,他都会赢。”
其中缘由,宋瑾砚没有和她阐明。
大厦前,宋成睿长身站立。他目光悠远,投向这边。
他看不清内里,但明荔觉得他已经看到她——他冲着她挥挥手,侧身离开。
明荔:“他走了。”
“我看到了。”宋瑾砚拍她脑袋,“回去吧。”
明荔看着他,撇撇嘴:“突然不想回去了,怕是在做梦。”
宋瑾砚:“那还要怎么才有实感?”
明荔又凑上去亲他,脸颊贴着他蹭动,软乎乎地说:“要哥哥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宋瑾砚曾经觉得养猫的脑子大多都不太好,整天为了一只毛绒生物,失魂落魄。
但现在,换到他身上,才觉得话说早了。
这一瞬间,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你啊。”他既叹又笑,昏了头一般要应下,余光看到路灯下站着的吴师傅,“今天不可以了,吴师傅快抽完一盒烟了,对肺不好。”
明荔只能哼唧一声,“那我走了。”
一整晚,明荔都激动得没有睡着,回去便躲在被子里直打滚。
再触碰唇瓣时,手指过电般颤栗。
明荔抱着枕头,闭上眼都是宋瑾砚吻她时,那种快要失态的进攻欲。
啊啊啊啊!羞死人了啊!
磨蹭到深夜,她悄悄发了条朋友圈,是一张自拍,脖子上也是宋瑾砚送她的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
【十八岁最好的礼物。】
宁茹很快发来问号:【这项链除了贵,我怎么没看出还什么名堂?】
明荔:【你再看看】
宁茹:【?】
明荔:【你看项链形状是不是颗爱心。】
宁茹:【??】
明荔:【我恋爱了】
宁茹:【和宋成睿?】
喜欢宋瑾砚,是明荔一个人的秘密,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宋成睿。
明荔:【是宋瑾砚啊!】
是宋瑾砚啊。这才第一天,明荔就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存在。
直到宋瑾砚敲她聊天窗:【还不睡觉?】
明荔缩进被子里:【睡不着呀】
【早点休息,明天我才能带你去吃早茶】
明荔:【知道了,宋大管家】
宁茹发来大串的消息炮轰她,明荔默默等她惊讶完,突然看到宋成睿发来的消息。
【看来你赢了】
明荔:【对,你什么时候和老爷子说退婚的事】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
半天,宋成睿发来:【我好像没有去主动退婚的理由吧】
明荔从床上弹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想耍赖?】
那头不回了。他竟是个无赖!
明荔虽气,但也没法说什么。这个赌,也只有她傻得当真了。
次日吃早茶,明荔气呼呼地把这件事告诉宋瑾砚,后者丝毫不意外,笑后替她擦唇角的汁水。
“你想我什么时候和爸说?”
明荔有些怂了。她毕竟也才十八岁,眼光所能触及的便是如何得到这个人。
她冲动,莽撞,不计后果,至于后面带来的这么多连锁反应,便从没在她思考之中了。
也是到此刻,明荔才意识到,这件事带给宋瑾砚的压力。
明面上,是他抢了侄子的未婚妻。这在圈子里,算丑闻。
老爷子一定会生气,宋绍章也会因此上纲上线,宋瑾砚名声扫地,遇到的麻烦不计其数。
“要不…”明荔眸中涌现焦躁,顿时连早茶都不香了,“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吧。”
宋瑾砚:“什么意思?”
明荔:“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他追问。
“你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的。”
宋瑾砚深深看她:“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
明荔脸色空白,握住他的手臂说:“你等等,等我先想想该怎么办。”
他递给她一碗汤,语气平缓:“要想到什么时候。”
她此时的表情不能给他分毫的愉悦,就像她的为难是因为他是一件新奇的礼物,她不敢因为一个礼物,冒这样大的风险。
“我也不知道。”明荔慌里慌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然我去和爷爷说吧,还有蒋阿姨。”
“还轮不上你说。”
明荔:“事实就是我引诱你…”
傻。
宋瑾砚快听笑了:“是我自愿的。”
是他自愿坠入她横中直撞的陷阱。
早餐后,宋瑾砚要将人送回去,她还没开学,这几天暂时都空着。
“你这就要把我扔了?”明荔赖在他身上,手臂抱得紧紧的,拉都拉不开。
宋瑾砚想笑,伸手戳戳她额头:“我要上班。”
“你带我一起去。”她粘上来。
“办公室很无聊。”
她可怜巴巴:“一个人待着才无聊。”
来到公司时,宋瑾砚的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他刚来港城,为做项目,场地是租赁的,不算很大。
“这是冯特助。”宋瑾砚介绍,“有什么需要你和他说。”
到此刻,冯特助也总算见到了那位“家中小孩”的庐山真面目,“您是明小姐?”
明荔笑眯眯的:“是我。”
“幸会——”
“宋瑾砚的女朋友。”
冯特助:“……啊?”
他惊恐张望一言不发的boss,后者让他出去别忘了关门。
好好好,现在女朋友都靠自己养到大了是吧?
明荔站在宋瑾砚的办公室,兴奋地转了个圈。
一开始,她还顾忌着不打扰宋瑾砚。
但确实如他所说,办公室无聊,很无聊。明荔的所有社交软件都刷了个遍,宋瑾砚已经进进出出很多次,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电话。
她坐不住,慢吞吞地挪过去,从后抱住宋瑾砚的脖颈,“好无聊啊。”
“我就知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明荔摇头:“不要。”
她盯着男人温雅的侧颜。因为工作,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
明荔被勾心底痒痒,小声凑近他耳畔:“我还想你亲我,和昨天那样。”
少女三言两语的率真之言,比赤.裸裸的引诱还要要命。
宋瑾砚轻吸一口气,直接将她抱在腿上,摘下眼镜,按下她脖颈,“你就这样考验我?”
明荔噗嗤直笑,额头和他相贴,凑上来和他亲近,一下下亲他唇角,“亲我亲我亲我。”
他一定是昏了头,他想。不然也不会就在办公室,被她三言两语的哝语,诱得不知今夕何地。
和宋瑾砚接吻,就像是在尝果冻,亲几十秒,又停一下,气喘吁吁也不想休息。
“够了吗?”
“你不喜欢和我亲近吗?”明荔靠在他怀里,低头把玩他手指。她甚至喜欢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以前她没有机会触碰,现在她要一寸寸摸过去。
宋瑾砚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他已经陪她胡闹了许久,忍耐力已经告罄。
他还不至于畜牲到在她成年的第二天,就让她接触一些性.边缘行为。
只能说:“快下班了,我的工作还没完成。”
明荔不满地打他手指:“你就知道工作。”
“早点下班,我才能早点带你出去。”
明荔放下他的手,“那你工作吧。”
“所以,先从我腿上下去。”
明荔不服:“我也没碍你什么吧?”
但宋瑾砚已经把她挪下来。
他坐姿不太自然,明荔眼尖注意到什么,脸颊终于红了一次。
她视线不加掩饰,宋瑾砚已经扯过外套挡住,“非要这么盯着看吗?”
“它,嗯了多久啊?”
“你难受不?”
“就这样自己会软下来吗?”
“总这样对以后有影响吗?”
宋瑾砚:“……”
她的脑袋被人不客气地敲了下,宋瑾砚也终于挨到被磨疯的边缘,扬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你以后就知道了。”
大眼瞪小眼。
明荔捂住脸,讷讷“哦”了声,总算是消停了。
宋瑾砚挑了挑眉,唇角勾着,轻轻摇了下头。
明荔之后继续在微信炮轰了宋成睿几次。
狗东西要么不回,要么不冷不热地说几句风凉话。
到后头,明荔忍无可忍,开麦就骂起人来。
“你自己当初怎么答应的?赌约我赢了,你又不认账,你到底有没有道德啊?”
见他不回,明荔又发一句:“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你这么赖着有意思吗?你提出退婚,这样大家都不会有事,你非要和我作对吗?”
这句话发出去后,宋成睿终于回应。他同样回了语音,隔着电流声显得淡而沉冷。
“你顶着和我的婚约,和宋瑾砚纠缠在一起,利用我一年又一年,我为什么要主动退婚让你们相安无事?你太天真了。”
这个混账。明荔气得深吸一口气。
她心中惴惴,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九月,港大开学。
报名当天,宋瑾砚将人送进学校,迎新的学生面色迟疑,“家长?”
“不是!是我男朋友。”明荔认真纠正。
学生讶然,随后连连道歉。
宋瑾砚一笑而过。
“真是的,长眼睛怎么看的。”走出好远,明荔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显然,她也在为此烦恼。